颜千澜将人堵住,将那难得一见的窘迫神情收归眼底,笑道“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婧伸手捂住了脸,自暴自弃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好了,姐姐,我没有笑话你。”颜千澜握住了她的手,半是强硬地牵引它们放了下来,才慢慢敛起了开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轻声道“我说正经事。今晚出现的那几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让我与你待在一起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睡哪里都行,打地铺也行。”
药庐并非第一次有人借宿,但却是第一次听颜千澜这么说。回忆起那蹊跷而鲜明的烧伤疤痕,宁婧心里也没由来地涌出了一丝诡异的不安,其实也觉得与颜千澜待在一起更加安心。
她抿抿唇,终于还是妥协了,哼了一声“什么叫打地铺也行,难不成你还想睡我床上”
颜千澜把自己的被子搬了过来,随手掩上了门,悄悄想那不是迟早的事么。
铺好被子后,宁婧吹熄了蜡烛,与颜千澜分别钻入了被窝里。床上床下的距离不远,空气十分安静,宁婧闭上了眼睛,思绪却是乱糟糟的。她从来不是心思重难入睡的人,今晚,却不知为何,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分神去聆听不远处的另一道呼吸声。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传来了颜千澜放得很轻的声音“姐姐,你不觉得,今晚那三个人有些奇怪吗”
“”宁婧睁眼,悉悉索索地翻了个身,纳罕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的”
颜千澜轻轻一笑“怎么说也和姐姐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睡没睡着,我听呼吸节律就能知道了。”
“很久吗满打满算,也只是两年而已。”
“不错,对于姐姐来说,与我相识的时间只占据了两年。”颜千澜枕着手臂,望着天花,低声道“可是,于我而言,从出生到长大的每一天,都是与姐姐一起度过的。”
宁婧怔然,软软的心尖仿佛被人捏了捏,涌出了一丝动容。
确实,迄今为止,她与颜千澜在彼此的生命中所占据的比例,真的相差很多。不过,这个失衡的天平,迟早会随着时间而倒转过来。在颜千澜漫长的生命里,她所占据的篇幅,迟早会越缩越小,小得再也看不见。
宁婧缓了缓,驱散了这缕怅然,回归了问题“若你说的是那个主人身上的疤痕,是挺奇怪的。依我看,那不像是烧伤造成的。”
“不仅如此。在最开始,我站在药庐门前时,便直觉地排斥他们。等他们走近,我才明白,为何自己会排斥他们。”颜千澜声音染上了一丝凝重“姐姐,我说出来你别害怕那两个黑衣随从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还没消散的、杂乱无章的血腥味。你是人类,才闻不出来。他们大概也以为自己身上的气味已经清洗干净了。可我能分辨出来,就在不久前,他们曾经杀过人,而且是很多的人。”
宁婧心头掠过了一丝丝的悚然“你说什么”
“假如那股腥味是与山匪搏斗时溅落的血,为何他们的衣服都那么干净,不见滴血难道在主人被毒蛇咬伤的紧急时刻,他们还会中途停下来沐浴更衣山匪一说,颇多存疑。还有便是眼神,表情,还有一些细节,我猜,他们真实身份并不是商贾”察觉到宁婧有些不安,颜千澜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探身过去,握住了她放在席上的手,有点儿内疚“姐姐,我让你害怕了么”
宁婧缩回了被子里,只剩下一颗小头露在外,摇了摇“没事,只是有点吃惊而已。”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