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广间避阴处的青年温和笑道:“千岁呀,我们的客人呢”
“留在外面了,”女孩子憨兮兮的挠挠额发:“他讨厌人类,我认为有可能对您或鬼杀队产生威胁,所以就”
“谢谢小千岁对我的关心。但是,关于那位夏油先生,无论相田女士还是隐,并没有谁发现能够证实的劣迹,对吗”
他坐在阴影里,谈吐仿佛和煦春风拂过。源千岁低下头:“是。”
“千岁是好孩子,”产屋敷耀哉轻快的笑出声:“没关系的,我想,一个肯逆行于人潮对我们施以援手的年轻人,总有一见的价值。”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他。如果仍旧担心,就请你来保护我,好吗”
他勾起嘴角,笑得温柔又安静:“啊差点忘记还有另外一件事。忍似乎对你偷偷溜出蝶屋的举动很是生气呢,啊呀,连我都觉得,不遵医嘱的小千岁有点过分了哦。”
“那个啊哈哈哈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在蝶屋待到忍嫌弃我。我先退下了主公,夏油是个稀血,我我我我,我得去看看”
源千岁落荒而逃,木屐踏在石板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等被隐送出本部,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少女匆忙赶回旅舍,果然得到夏油杰还没回来的消息。
“您知道他大概往什么方向去了么”女孩攀着木质柜台问得略有些紧张,老板只觉好笑。
分明都对对方有点意思,又非要整得好像有过节一样,难道这就是时下小年轻们的乐趣
“啊大概是朝明治神宫那边走了,今天晚上有祭典和筹神的表演哦,结束以后还有花火大会。”他放下手里的抹布指了个方向:“去找找看吧。”
“谢谢您”
源千岁谢过旅店老板,也顾不上换队服,抱着刀就走。
最好是两下里走岔路,只要夏油平安,就算白跑一趟也没什么,权当巡逻。怕就怕他一时好奇耽误时间没能赶在日落前回来,那就很危险了。
夏油杰不是不想在约定时间内赶回旅店。先不说与源千岁赌气这件事,哪怕为了不让自己死得毫无体面可言,他也不会明知危险还故意在外逗留。但是吧,事情总有意外年轻的咒术师抓到了一个敢凑到他身边试图行窃的猴崽。
那是个瘦得颧骨突出腹部膨大的男孩,头发又脏又乱,脸上手上黑得五彩斑斓。
“我看上去有那么好说话”青年用两根手指捏住他干瘦的细胳膊。
芦苇棒似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它折断。头部和腹部特别大,就像一只竖着放还长了脚的哑铃。
肮脏的小猴子。
被抓了个现行的孩子不哭也不闹,张着咸海鱼一样浑浊的眼睛看着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的人:“我饿。”
夏油杰松手,竟被他看得向后退了半步。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比绝望更绝望,比麻木更麻木。如果这双眼睛生在一个饱经风霜苦楚的老人身上,倒也不至于刺痛被它看着的人的灵魂,但是这样的孩子,来到世间才过去几年
“”青年发现自己没办法警告他“不可偷窃”。
只是个孩子,又瘦又小,没有谋生的手段与能力,不在夜幕下偷盗他真会饿死。
这一刻,防空洞中互相依偎的双胞胎,人流中放弃自尊盗窃的小童,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说虐待源自对力量的恐惧,这个世界可没有咒术师存在。
究竟是谁错了
“过来。”他走向路边小摊,要了一碗好消化的乌冬面,“煮得烂一些,连碗一起卖给我。”
光头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