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宫。
得知姜洵苏醒,柴老医官匆匆赶到。
将将跨过槛栏,丁绍策便急声迎了上来“老医官,陛下脑子坏、不是,陛下神智有些混乱,还请老医官细细诊视一番。”
听丁绍策说得这样严重,柴老医官立即放下诊箱,取了一应用具,去给姜洵请脉诊视。
好片刻后,柴老医官收了用具,退到垂幔另侧。
丁绍策连忙追问道“如何陛下可还能转好”
柴老医官回身,隔着梁幔,瞧了瞧已阖起双目,似在休憩的姜洵,很是疑惑地答丁绍策“陛下将将醒来,只是四肢仍无气力,想是需要时日慢慢调养恢复,或是体内仍有余毒未清,至于丁大人所说的老朽瞧来一切正常,不知丁大人何来那般担忧”
丁绍策指了下自己的头,隐晦地确认了声“陛下当真无碍”
适才因着丁绍策所言,柴老医官诊视愈加带了十二分的小心,这会儿见丁绍策仍是煞有介事地担心,他沉吟着答道“除了切脉外,老朽亦与陛下有过交谈,陛下口齿清晰,表述得当,不当有误也许是老朽有何错漏,丁大人莫急,既丁大人有这等担心,老朽这便着人去请医署几位同僚,来为陛下再行诊视,顺便商讨下那余毒该如何排出。”
“丁五。”
垂幔之后,传来姜洵的声音。
虽气虚声哑,却字腔沉冽,含着凛凛警告之意。
熟悉的语气打在丁绍策耳膜之上,他头皮瞬时便麻了下。
知是自己反应过度,他讪讪地与柴老医官道歉“是下官多虑,冒犯老医官了,还请老医官莫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轻手轻脚绕过梁幔,丁绍策与侍立在侧的苗钧水对视一眼,轻声朝榻上之人唤道“陛下”
“若无事,你早些出宫罢。”姜洵眼也不睁,只说了这么句。
隐隐知晓姜洵做了何等打算,丁绍策眉头一跳,当即促声劝道“陛下,您清醒些,那可是三姑娘啊那可是你的心上人啊那可是、可是霄哥儿的娘亲啊”他眼睛睁得滚圆“您、您怎舍得让她离您而去”
这回,姜洵睁眼了。
他目光深邃,面色衔愧“当初她离了朕,朕兀自反醒,反醒过后,便迫切想要将她追回朕身边”
“朕只想着倾尽心力对她好,满足朕想要破镜重圆的执念,便时而行动,时而衡量着她是否动容,又试探着她动容到了哪一步,却不曾当真替她想过,朕之所求,会带给她何等压力。”
语渐悄,姜洵目中逐渐空茫,他想将人挥退,奈何手臂无法动弹,便只能出声道“都走罢,让朕静一静。”
月影花光,夜风微凉。
在宝津楼下寻得了曲锦萱几人后,一行人挪去了附近的馆榭中。
而在听了丁绍策所言后,乐阳初初还并不信,她将信将疑“恐怕这又是你与陛下想出的什么怪招怎么着这是还开始玩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成”
丁绍策满脑门冤字打转,他幽幽地望着乐阳,对月竖起指发誓道“若方才所言有半字为虚,就让丁某人这辈子都娶不到妻。”
乐阳半笑不笑地评价道“好个毒誓。”
见乐阳仍不大信,丁绍策无奈地放下手“丁某人字字为真,不信县主问苗常侍”
“不瞒县主,确如丁大人所说。”苗钧水附和道。
“唉。”丁绍策大为沮丧“在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无比纳闷“在下怎么想都想不到,这、这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啊”
乐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许是陛下经了这回生死,又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