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曲砚舟来, 曲锦萱皱了皱眉,却听姜洵冷淡地笑了声“你动作倒是快,这便知会你兄长过来接了。”
知他是生了误会, 曲锦萱便也不作解释, 她收好和离书,极其郑重且诚恳地, 向姜洵欠了下身“谢姜大人这段时日的照拂,愿姜大人日后一切顺遂。”
姜洵面无表情,似连句回复都欠奉。
对此,曲锦萱倒也不在意, 知道季岫与姜洵还有事要谈, 她便先行离开书房,往正厅去了。
正厅中,本是端坐着的曲砚舟, 在一见到曲锦萱的身影后,便站了起来。
曲砚舟眸色深邃,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曲锦萱行近。
她身姿轻盈,一身轻快,如脱桶底。而妇人的风韵,已让她少了些娇软清糯, 更添了几分娇妩与秾丽,几乎是美到了见者驻足的地步。
这些年来, 她所有的变化,无论是外貌还是身量, 他都看在眼里、刻在心头, 而无论哪一种, 无论几时,她都能轻易拔动他的心弦,让他心念为之一颤。
今日,一听闻这姜洵回府,父亲便让他借机来露个脸,来讨好他那妹婿。他本并不愿来,可一想到能见到她,终还是妥协了,来做这自己最不耻的阿谀取容之事。
曲砚舟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却不知他的凝视,令曲锦萱感觉到无比的恶心与反胃。
原本对恩公的感激、对恩公心间生出过的依恋,早便湮灭在震惊中。她无比希望这一切只是误会,只是一场荒谬的梦境。她宁愿他厌她恶她,万分不待见她,也不愿面对他那份心存背理的谬妄。
摁捺下心头的抵触与不适,曲锦萱还是如常去与曲砚舟行礼,唤了声“兄长。”
曲砚舟颔首,仍是那幅冷淡的模样,只话语中,有掩不住的关心“身子可大好了”
“谢兄长关心,我身子已无碍了。”曲锦萱头也不抬地回道。
曲砚舟定了定,这才说了自己的来意“今日来,是送些将补之物予你,顺道,爹爹让我邀你与妹婿回府一叙。”
曲锦萱道“谢兄长关心,先前长嫂已亲自来送过补品,这些,便请兄长带回罢。且适才,我已与姜大人和离,兄长,该改口了。”
闻言,曲砚舟瞳孔骤缩,心中蓦地一滞,随即,又似有鼓槌在他心上狠狠地敲了两下。
好片刻后,曲砚舟才开口确认道“你、你和离了”
曲锦萱仍旧垂目,并不望他“既兄长今日来,那便请兄长代为转告爹爹,和离之后,我将在外自立女户,不会回府劳烦他老人家,请他放心便是。若爹爹气我自作主张,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可将我的名姓移出族谱,我亦无怨。”
便在这时,听闻消息的徐嬷嬷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曲砚舟时,徐嬷嬷先是狠狠愣了愣,可旋即,她便被曲锦萱手上的那卷宣纸转移了注意。
徐嬷嬷的心突突乱跳“夫人,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作甚非要走这一步呢您若是对公子有何不满,只管与老奴说,老奴虽人微言轻,定也会尽力劝诫公子的。况您才生下哥儿,怎就舍得离了他呢”
“谢嬷嬷这段时日的照拂,往后,霄哥儿便拜托嬷嬷了。”
言辞轻缓地说完这些,曲锦萱便要去向徐嬷嬷行大礼,被徐嬷嬷迅速给扶住了。
徐嬷嬷简直是个心急如焚“夫人,您万万三思啊。世人常说千年修得共枕眠,您与公子既已成婚,又生了孩子,岂是说和离便和离的老奴知,定是公子那爆炭脾气又惹了您不悦。罢罢罢,老奴今日便豁下这张老脸,去训一训公子,让公子与您低头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