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眼前人口吻冷了下去,脸上又恢复了这两日惯见的神色,曲锦萱心里一空,不得不依言,放开了那片衣襟。
“走罢,回府。”
姜洵提都未提要参观下她嫁前的闺院,派了个杜盛去向曲府辞别一声,便大步带着曲锦萱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中,姜洵掀了掀眸,看着低眉顺眼跟上来的人“原以为你们姐妹和睦,却不想,你二人关系竟差到如此地步”想起她方才那惊惶样,他又嘲谑道“你这胆子还真是忽大忽小,怎么上回敢扎他,这回就不敢挠他、踹他了”
说起挠和踹,不知怎地,姜洵自己先分了神,想起洞房那晚的事来。
他的眼神掠过曲锦萱交叠的手,以及那平整的甲缘,蓦地问道“怎地不蓄甲”
犹记得洞房那晚,她抱着他的背,吃痛吃胀之际,那十根手指头也是挠过他的后背和小臂的,不痛,却让彼时的他,更是兴奋。
背上的,他自然看不见,可在小臂处,他见过被她掐出的、那几道浅浅的月牙儿。
忆着这些,姜洵眸色加深,迅速探手端起小几上的茶杯,饮了一口,以掩盖自己喉间突如其来的滚动。
曲锦萱只当他真是渴颈,便接了他的杯,再替他斟了一回,双手捧递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夫君喜欢我蓄甲么”她两眼诚挚地,向他征求着意见“若是夫君喜欢,我明日便蓄起来。”
姜洵执杯的手抖了下。
接着,他若无其事地啜了口茶,再递还茶杯,清了清嗓“算了,就这样,亦可。”
曲锦萱低低地哦了一声,垂下了头,怃然自失。
她想着长嫂崔沁音的话。
要讨好郎君,顺郎君的心意,还要、要在那事上服侍好郎君
她悄悄掀起眼皮。
男人单臂执着一卷书在看,他的眼神全落在那纸页之上,正一字字地,往下扫着。
而曲锦萱也壮着胆子,纵着视线近距离打量起他来。
随着马车的晃动,有小半截日光自飘起的窗帘挤了进来,染亮了男人的一侧眉眼。
男人有双多情的眸子,那眼周,有如云山雾罩一般,镶了一圈深而密的睫毛,若是板起脸不笑时,显得很是深不可测。
应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男人举指去翻页,顺便瞥了她一眼。
曲锦萱急忙收回视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掠过他的腰,以及那双修长的双腿。
想起这双腿的力度,她登时臊红了脸。
片刻后,估摸着差不多要回到章王府了,姜洵合起书,眸光微斜,便见了坐在自己对向的人,成了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鹌鹑模样。
若非是马车在晃,恐怕她连头发丝都不敢乱颤。
姜洵想了想,还是把人唤得抬起了头,将徐嬷嬷的事与她说了,末了,又郑重地补充了句“嬷嬷之于我,恩逾慈母。”
自始至终,曲锦萱都认真听着,偶尔眨动的双睫,如同栖定颤翼的蜻蜓。
听到最后那句,她一双澄澈的眼中,也是蕴起万分的恳挚“夫君,我省得的,一阵回府后,我便去拜见嬷嬷。”
本来怕她轻慢徐嬷嬷,姜洵还想再敲打她两句的,见她应得这样爽快,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恰好回了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姜洵撩开帘,长腿一跨,便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因为回门的缘故,曲锦萱今日穿的,是件茶花红的褙子,若是见长辈,这颜色自然艳了些。
是以,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