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绍策的问题,姜洵嗤之以鼻,轻飘飘地回应道“一见倾心就如乐阳对你那般”
这可真是,正儿八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丁绍策僵了下,苦笑过后,再虚咳一声,硬生生转了话题“那位让你去工部小气谨慎的性子还是没变,生怕给你安个重要的差使,让你干点实事,得什么露脸的机会。”
说起来,宫里那位明明是鸠占鹊巢,却总要装出一幅和蔼宽容的模样,而他眼前这位正主,却像是寄居在亲戚府中,受亲戚好心庇佑的孤儿。
圣上那般作态,还希望人感恩戴德
委实令人发笑。
“露脸的机会”姜洵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嗓音轻慢“我需要么”
丁绍策再度被哽了个实的,随即,他笑开了。
确实,姜洵不需要。
嘉顺帝以为自己即位二十余年,这大昌就是他的了
不见得。
祖宗礼法大于天,老臣们认的,终归还是桓章帝之子,便是他眼前的这个人。
更何况大昌臣民,都期待一个能振国的强君、一个能令大昌再度睥睨四海的君王。
这回吕图受挫,却并不代表另外几个属国会受到何等震慑,至多忍到明年,那几国,与大昌必要开战。
若此时便夺回这王朝,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总得先除了虎视眈眈的强敌,再来处理内政之乱。
所以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好机会,推翻魏修的统治。
有些事,已在进行中,又岂是宫里头那一对父子可以逆转的
章王府。
昏昏沉沉间,曲锦萱被轻轻搡醒“夫人,爷回来了。”
曲锦萱撑开沉重的眼皮,立马起身下榻。
因为怕姜洵随时回来,曲锦萱连外裳都没敢脱,就那么和衣躺的,是以姜洵方步入内室,就碰见了慌慌张张迎上来的小女人。
对方显然,是自睡梦中被唤醒的。
她两眼还有些迷朦之色,本来抬起手背,该是想去搓眼的,甫一见自己,那动作便止住了,怯生生地绽了下笑,用仍带着睡意的、软软糯糯的声音问他“夫君回来了,可用过午膳了”
姜洵的目光,落在她嫩生生的一侧脸颊上,那上头,还印着些微睡痕。
再想起这人昨晚在自己身旁,蜷得如猫儿般的睡姿,便也见怪不怪了。
姜洵一语不发地往隔间走,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不由止了步子,回头望着发愣的人“怎么还需我唤你,才知要替我更衣”
曲锦萱连忙跟上。
入了隔间,姜洵极其自然地展开双臂,见曲锦萱还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攒起眉峰道“昨晚才教过你的,这是又忘了”
昨夜的种种画面再度侵入脑中,曲锦萱顿时羞窘不已,脸上带腮连耳地红了。
“你父亲来过了”
“避子汤可服了”
解着腰间那鞶带时,男人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让曲锦萱的手滞了下。
姜洵自然也感觉到了动作的停顿,他俯下眼去,看着自己身前的小女人,见她先是眨了两下睫,再微微点了点头,最后,才从嗓间发出声几不可闻的应答。
折腾了一夜,姜洵也是缺觉缺得眼皮都多了一层,他并不欲去细究她的反应,除下外袍,便把她挥开,自顾自地穿着寝衣去了榻上,大被蒙头,沉入酣睡中。
再睁眼前,已近暮色四合。
“夫君醒了”
姜洵刚坐起身,软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