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亦乐乎,隔着屋子都能听见乌嬷嬷在院子里洪亮声音。
皇后端了一碗药慢慢喝着,对葡萄道“洗三礼上胭脂染红桂圆、花生、栗子你都收好,到时候给贵妃送去些,是个好意头。”
葡萄忙应下。
外头就报太后到了。
皇后尚在坐月子,但还是坐直身子,以手压在身侧,在床上向太后行了礼。
太后忙笑着按下,然后迫不及待要水浣手,这才从乳母手里接过七阿哥,爱惜地抱着哄了哄,然后对皇后道“哀家亲自带永琮去洗三礼,再给你好好送回来。”
七阿哥名字便是永琮。
琮是祭祀礼器,且宗字有秉承宗业意思,皇上是早早为嫡子选定了这个字。虽还未正式赐名,但太后皇上极喜欢这个名字,都已经叫上了。
皇后倚在枕上,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笑容也是前所未有从容满足。
“皇额娘带着,臣妾有什么不放心呢。臣妾这回生育到底不比十几年前年轻体健,很是觉得疲累,皇额娘若喜欢,满月前将永琮养在寿康宫里也好。”
七阿哥若是得太后养育至满月,自然是殊荣。皇后忍住不舍,说出此言。
太后听得欢喜,就对皇后道“虽说妃嫔生子都要满月送去阿哥所,可七阿哥可不同。哀家去跟皇上说,就算不能留在你长春宫,也要留在哀家寿康宫,满了周岁才行呢。”
皇后一怔“皇额娘,这不符合宫规,叫六宫非议。”
其实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连乌嬷嬷、青提加上孙大夫都准备派给七阿哥,今年小选又还没行,到时候再挑富察氏人进宫伺候七阿哥。
她自然不放心,可若是不送去,与别阿哥相差太多,只怕就要有人说她这个嫡母不慈,只看顾自己孩子,不管别阿哥。
太后抱着孙子轻轻摇晃,口中道“你放心,你还是按着宫规要送,只是哀家要孙子来养着罢了。难道谁能说到哀家脸上来”
她看起来仍旧是个慈眉善目老太太,然而说出话却凌冽“你自是要守规矩做贤后,哪里晓得人心诡谲,阿哥几十个人伺候着,今日都是干净,过了一夜就难保明日还是干净。孩子那么小,哪里经得起意外你有放心人,到时候交给哀家就是。宫里再没有比寿康宫更清净地方了。”
只怕连长春宫人来人往,都保不住混不进杂鱼。
况且皇后还需要按着宫规,不得违拗,可太后就自在多了。她老人家想进佛堂就一个月不出门,天下人还都得说太后慈心虔诚,可皇后要是进佛堂三天不出来,就有人弹劾了。
叫太后难得露出凌冽话语一提,皇后脸色发白,她始终不愿意去回想永琏之事。
那之后,皇上将所有服侍永琏人都送进了慎刑司。然而最终没有审出任何异常,二阿哥就是得了风寒,然后发烧去了。
皇后信了慎刑司话,她不能不信。
也不能去想,若是永琏养在她自己身边会不会得这一场风寒。要是去想,去后悔,会把自己逼疯。
怀里婴儿发出轻微“哼唧”声,太后忙轻轻拍哄着。
皇后发现,太后手上没有护甲,且指甲也剪短了,连面上都没有脂粉,素着一张脸,哪怕显出了老态也不顾,竟是要亲手抱着孩子带孩子样子。
皇后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皇额娘。”
太后叹道“哀家原也拿不定主意,倒是那日贵妃和愉嫔在哀家那里,说起了有人偷偷给永琪喂点心,险些撑坏了这样恶事,哀家才下定了决心。别阿哥是别阿哥,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