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傅恒,高静姝又问道“阿玛,您没有真的贪污受贿吧,毕竟大阿哥不行,傅恒大人却是很能干的,您不要小看他现在年轻啊。”
将来傅恒的成就和皇上的信重,在史书上简直是乾隆朝第一人,那可是远超高斌的。
她生怕父亲轻视这时候二十四岁的傅恒,吃了大亏。
只见高斌摇头“你放心。”
高静姝头点到一半,就听父亲说“我虽然确实贪了许多钱财。”
高静姝那我放哪门子心啊
高斌见女儿急的脸色都红了,这才道“我弄了许多钱来,但并不是为了自己。”
“姝儿,你瞧瞧你的吃穿用度,每年花销的银子,是后妃那点可怜的份例能撑住的吗皇上私下里赏了你多少再想想整个六宫的用度,皇上本人的用度除了老祖宗手里的份例,整个后宫的花销可不是走国库,而是走皇上的私库。”
“皇家是有隶属皇上的园林产业,可这些纵有产出,能顶得住当今这个花法吗”
高静姝有点明白了“阿玛是在替皇上贪污”
高斌点头“正因为傅恒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不会查我。户部的账目我做的也很干净,这钱动的不是漕运、修河道、赈灾等民生之钱,另有来路罢了。”
高静姝忍不住奇怪还有哪里有这样大笔的银子
高斌随口道“比如江南各大盐商、皇商等人的主动乐捐,每年都有二三百万两银子。这也只是其一罢了。”
乐捐高静姝心道我觉得商户应该不是很乐。
也就是说,高斌在江南,一手往国库里扒拉税款,一手剥削资本家填补皇上的荷包。
这是够累的。
等等,高静姝想着这干的不就是未来和珅的活吗只是阿玛相较和珅有一个好处,就是比皇上老,他可等不到嘉庆来清算他。
只要高斌一直不失圣心,这个账就不会被人翻出来。
高静姝又觉得一阵寒意可若是高斌失了圣心呢那么这个巨贪之罪就会扣在高家身上。大约也就是个抄家流放的下场。
她因不太了解高家历史,并不知道,历史上的高斌与长子高恒,都是以贪污罪而死,死的十分凄凉。
因高静姝不知道,此时不知者不畏,就抛开了那点子寒意,还对高斌笑道“那如果大阿哥非要扒这个账目,皇上会不会很生气”
高斌也笑了“自然。只看大阿哥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若大阿哥真有联合朝臣扒出高斌私账的能耐,皇上只怕会更恼。
因高斌又问起高欣,高静姝便将高欣的举动说了几句给阿玛听。
高斌点头“你妹妹亲去看过各房的姑娘,三房四房下作刻毒的女孩子断不行,倒是这位高常在,在他们家学了个四不像,又没有远见又没有手腕,也罢了。”
高斌说完正事,声音便缓和下来“娘娘最近身子如何呢我还是那个意思,娘娘先不要强求子嗣,一味喝药求子作践自己的身子,自己养好了才是最要紧的。臣也寻了许多调养之方,娘娘养的底子好了,自然会遇喜的。咱们高家往上数几代女子都多子,娘娘自然也不会例外。”
皇上往上数就不用说了,看看康熙爷那乌央乌央的儿子孙子们。
高静姝点头“阿玛放心。”
高斌一一交代完,目光终于止不住流露温情与担忧“咱们父女不能常见,今年有两回已经是天恩浩荡,以后不要为此常求皇上的恩典。只需你自己好好保重,哪怕不见,一家子在外头也都能安心。”
木兰围场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