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锐没有留意到就在他那辆车的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这辆车型号极其普通,满大街随处可见,窗户上贴了防窥膜,从窗外看不到车内的景象。
没有人知道车里坐着两个看起来比嫌犯更像嫌犯的人。
池青两只手都露在外面,一只手捏着一瓶刚开的矿泉水瓶,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这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就像一个无差别接收器,接收着一定范围内的种种声音,以公交车车站为圆心,这些声音逐一散开
每天都跑这段路,跑了快十年了,闭着眼都知道怎么开,真没意思。
这应该是名公交车司机。
要迟到了,又要被扣工资
这或许是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里的一个。
还有着急出门买菜做饭的母亲,女人说话时有些咳嗽,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咳咳,今天儿子要回来。
儿子要回来了。
儿子要回来
在匆匆忙忙的人群里,也有人默默跟在喜欢的人身边,把悄悄话藏在心里。
其实我很喜欢你。
这些声音纷纷杂杂,说什么的都有,短短两三分钟池青已经捕捉到好几场骂战,跨度从婆媳关系一路跨到小学生吵架。
我等会儿到学校就告诉老师,你根本没写作业,你的作业都是抄的让你欺负我让你揪我妈妈给我扎的小辫子
然而另一个年幼的小男孩的声音却在心里不太好意思地说她的小辫子真可爱,我还想再碰一碰的。
池青闭着眼听了将近十分钟,耳朵都快炸了,他努力地分辨、试图找寻那个在他耳边出现过的沙哑的声音。
他不自知地皱起眉。
解临的手就搁在他的手边上,几乎紧挨着,两人的手之间只隔着很细微的空隙。
男人戴着戒指的手几次控制不住动了动,想去握他的手。
想跟他说别听了。
就在解临的手快搭上去的瞬间,池青忽然睁开了眼睛,黑得不太自然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天馨小区某方向“我听到一个很耳熟的声音季鸣锐怎么会在这里”
“季警官”解临也无法理解,“他说什么”
池青吐出四个字“他在呼救。”
他刚刚听到的那个失真的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似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从喉咙里艰难地蹦出来。
a操
救、救命
解临和池青飞快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做出一个举动,把垂在身后的帽子拉起来,然后又把口罩也戴上了,做好这些工作之后两人各自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小区13栋楼安全通道里。
原本装着灭火器的玻璃橱窗已经被人砸碎,玻璃碎落一地。
“砰”
季鸣锐额头狠狠抵在紧闭的通道大门上,他的后颈被身后的男人狠狠扼住,男人五指不断收紧,将他狠狠压着“我再问最后一遍,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季鸣锐面色涨红,根本说不出话。他想回过头看看男人长什么样,但是压根动不了。
由于受到剧烈撞击,几秒后,鲜血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淌。
“你不应该找到我。”
男人歪着头,声音越凑越近“算了,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