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像两个人初次见面那样,还是那个微笑,还是那个称呼“昌哥。”
郭兴昌没有办法面对解临,但他想着,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郭兴昌这些年还有一两个没有断联系的老朋友,教堂事件在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流传出各种版本,因为曾经干过刑警的原因,他对这种案件有天然的好奇心和敏锐度。
在一次老同事聚餐上,一名参与办案的刑警喝多了说“太奇怪了这案子,教堂死者身上只搜出来一盘录音带。”
郭兴昌捏着酒杯问“录音带”
“一首儿歌,找啊找啊找朋友,”刑警学着儿歌的调唱了一句,然后红着脸晃晃脑袋,“你说奇不奇怪。”
教唆犯。找朋友。录音带。
郭兴昌当年能进总局,能力过人自不必多说。
郭兴昌坐在酒桌上,回想起解临第一次找上他时,他问过解临的一句话“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那个时候解临没有回答。
解临已经不是他十年前在警局任职时那个穿校服的少年了,这孩子比他都高了,给人的感觉也比年少时更加危险他进门时二话不说揪着他衣领给了他一拳,眼睛却仍是笑着的,他笑着问他“我哥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找朋友
解临在这个时间,忽然来找他,是偶然吗
自杀其实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
当一个人没有了任何挂念,日日活在自责和内疚里,自然对活着这件事早已没有了盼头,但是他想或许他的死,能为解临做点什么。
他能做点什么呢
烟雾缭绕。
解临面不改色地抽完一根烟,脑海里的画面停止在他抵达郭兴昌家的那晚,他推开门,房间里寂静无声,郭兴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地像睡去了一样。
边上的电话里有来电留言,打来的人是局长。
解临确认郭兴昌死后按下回拨键“郭兴昌死了。”
局长在电话对面沉默。
于是一场临时的计划开始了。
“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找你”局长问。
“我有公司,”解临说,“他如果想找我的话很容易找到我的合作方式。”
就跟解临猜想的一样。
在新闻播报的那一天,全华南市人民都知道他是一名在逃的“嫌疑犯”,同一天,他的商务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z。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串数字。
附带一个录音,音频里仍旧是那首儿歌,只不过这次唱这首儿歌的是一个嗓音沙哑的成年人,他以诡异的语调唱着“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唱到一半,他又古怪地笑了起来,将这几个字重复唱了一遍,“找到一个好朋友。”
他和“z”连上线的第一天没聊几句话。
z没有主动发消息过来,解临等了半天,发过去一句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隔了一会儿。
z回复那你呢。
z你能猜到我是谁吗
我觉得我可以。
z哈哈。
两人聊天时间陆陆续续的,对面可能是怕解临通过他的上线时间来推测出某些信息,所以找他的时间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