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松开手,就见一枝杏花已经被他碾的粉碎。
杏花是软的,很容易碾碎不错。但是枝干却是硬的,还很有韧性。折断尚且用力,更何况是碾的粉碎。
这就很需要一股巧力了。
到现在要是凌淮还看不出来陆庭宣会武,而且武功还很高的事来,那他就是个傻子。
正因为他还没有傻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地步,所以这会儿才吓的浑身抖似筛糠,一双眼珠子僵在眼眶里面,连转动都不会了。
陆庭宣这时已经将掌心向下,将手里碾碎的枝条和花朵都倒到了地上。然后从袖子里面拿了一块雪白的锦帕出来,慢慢的将手掌心和手指都擦干净。
一面擦,一面还目光不辨喜怒的望着凌淮。
凌淮吓的越发不敢动了。
沈承明在一旁看到他这样威吓凌淮的场景,而凌淮确实已经被吓傻了,跟一只霜打的鹌鹑一般,再没有刚刚的不可一世,不由的就畅快的笑出了声来。
原本一直看陆庭宣不顺眼的,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却对他改观不少。
就不再理会凌淮,笑着对陆庭宣说道“走,我们去前院。”
经过陆庭宣刚刚的那番恫吓,料想凌淮也没那个胆子再做出爬他家墙头的事来。肯定过一会就会自己去前厅。
而凌淮的小厮看到他们两个走远了,这才抖着声音问凌淮“少,少爷,咱,咱们是继,继续待在这里,还,还是回,回前院”
被凌淮兜头一个大耳刮子扇在脸上,骂道“你没长脑子啊还继续待在这里做什么再被人家吓一次”
小厮被他打的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还来不及抬手摸一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又被凌淮骂“还不过来扶着小爷走路妈的,刚刚被那小子给吓的老子两条腿都软了。”
心里是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走出几步路,就吩咐小厮“待会去查一查,刚刚的那个人是谁。这样吓唬小爷,小爷还能让他好过弄不死他。”
一路挪到了前院,被凌学义看到他现在才过来,背地里又是好一顿骂。然后才叫他在凌恒身边坐下来。
筵席已经开始了,官员们都忙着彼此敬酒说话。凌恒看到自家弟弟额头上被摔出来的红肿,还一直用手揉腰的狼狈模样,眼尾微扬,问他“你刚刚做什么去了这是被谁给打了”
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什么关心的成分。
他和凌淮虽然是同母所生,但兄弟两个之间感情一般。瞧不上凌淮下流。
他觉得人可以风流,但是不能下流。一下流就没有品了。
凌淮对他这个做大哥的倒没有什么隐瞒的,下巴微扬,示意凌恒看陆庭宣。
刚刚他才看到陆庭宣也坐在席上。就跟许明诚坐在一起。
“就是那个人。刚刚我趴墙头上看内院女眷的时候被那个人用一小截枯枝给掷中腰间,啪的一下就重重的摔在地上了。额头上的红肿就是那个时候摔出来的。妈的,这个人后来还吓小爷。一整枝杏花呢,被他握在手掌心里面,咔吧咔吧就给捏的粉碎。真是石磨都磨不出来这么碎的。这个人是谁小爷饶不了他。”
凌恒看陆庭宣一眼。青年端坐在椅中,眉眼冷淡,山岳一般的沉稳。
倒是看不出来这个人竟然还有功夫在身。
“他啊。”凌恒收回目光,看着凌淮,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他是户部许侍郎的东床快婿,沈阁老的外孙女婿。莫说他今儿只是吓唬吓唬你,就是真动手打了你,这口气你也只能忍着,自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