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夫人安康。”
这字迹不是她家小姐的,谁写的不言而喻。相然没想到宴卿卿会把这张东西带出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她想不明白宴卿卿这是什么意思,倘若真讨厌皇上,为什么又留下这些东西如果不讨厌,那为什么又要废着心思远离京城
相然没有喜欢的人,猜不透宴卿卿心中所思,可转念一想时,却又惊觉并没有什么不对。
宴将军和宴小将军死后,时常来宴府的只有闻琉,即便他不常说些安慰的话,但也常常带好东西过来。
明明他那时还是个落魄皇子,却像个脊梁柱样帮宴卿卿撑起了风雨飘零中的宴家。此后宴卿卿与他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难有人能比也不奇怪。
这天傍晚,天色昏暗,太阳下了山,余晖尽消。
相然轻轻点上灯,转头看宴卿卿拿着书没动静,道:“小姐小姐”
宴卿卿一怔,慢慢回过神来,她放下手中的书,揉着额头道:“大抵是在这边过得太悠闲,不用想旁的事情,近几日总在发呆。”
说来也怪,宴卿卿心中叹了口气,她早已经离了京城,可这几日又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时常想起往日事。
相然不戳穿她,只道:“您肚子越来越大,快五个月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生,奴婢觉着要不然先去请个稳婆,备着不时之需。”
虽是早了些,但防患于未然,宴卿卿却摇了摇头,说不急。
相然收拾完东西,过来给她倒了杯热水。
宴卿卿抿了一口,又觉腹中不太舒服,便放了下来,朝相然道:“最近右眼一直在跳,心中不安极了,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外面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没有,”相然说,“小姐安心,不会出什么大事,要是有,会有人过来的。”
“钱叔做得缜密,但吴州也是呆不久的,不走的话,陛下迟早有一天会找过来,稳婆去了新地方再请。”宴卿卿的手搭在方桌上,她微微低头,轻轻抚着肚子,“相然,你在想什么”
她只是来吴州养段日子,不可能会在此处常住,宴卿卿有自己的想法。
“小姐可想过会回京宴家底子都在京城,在外总比不得在家,若日后生出来了小公子,宴家也有继承人。”
“够了。”宴卿卿突然打断她,“你不必担心此事,我既已离京,便没做过再回去的准备。”
相然沉默了会儿,跪在地上道:“小姐若是与陛下真心相爱,不必在乎世人看法。若陛下找来小姐要怎么办小姐明明喜欢得紧,怎地偏要委屈自己”
纵使闻琉对宴卿卿不敬,可宴卿卿如果真喜欢,相然也不想背地里做棒打鸳鸯的人。她幼年被宴将军所救,得了恩赐进宴府做宴卿卿丫鬟,凡事皆已宴卿卿为先,自不想让宴卿卿为了旁人看法勉强自己。
当初宴卿卿在宫中遭了罪,她没敢多说,平日闻琉与宴卿卿的亲密她也没阻止,导致如今下场,相然心中愧疚万分。
如果她那时早早发现陛下对自家小姐别有用心,现在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宴卿卿的手微顿,她淡淡说道:“这几日总问你京城的事,所以让你想多了,我对陛下只有姐弟之情,旁的再也没了。以后京城来的事,除非必要,你不用再说给我听。”
相然忙地抬头道:“可是小姐”
宴卿卿摇头道:“父亲与兄长为宴家挣了光,我作为父亲的女儿,如果德行有亏让宴家蒙黑,不仅对不住宴家先祖,怕是父兄泉下有知,也会怪罪。”
“但那并非小姐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