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热的屋子里烛光轻晃, 宴卿卿才沐浴完,相然正在为她擦拭湿头发, 梳整齐后又在发尾抹上香油。
相然手上动作没停, 看着琉璃铜镜中的宴卿卿说:“今日您想与瑞王妃聚一聚, 还把许久未见的郡王给推了,她却不愿出来,借着那小王爷给推了奴婢总觉着这不太像瑞王妃的性子,您说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宴卿卿脸上尚还带着沐浴后的红润,白里透红, 嫩如滑丝。她坐得直, 却又有艳姿, 几缕湿发落在她白色里衣上,连肌肤都有了凉意。
闻琉和宴卿卿说的话她谁都没告诉,相然不知道,现在还把赵紊当半个少爷。
宴卿卿道:“赵郡王再怎么说也是姓赵, 你往后可别把家里的事都同他说, 要不然出事了麻烦。”
“是。”相然应道。
这点相然还是知道的, 她好歹是伺候宴卿卿的。
旁人就算再怎么亲近,终归不是一家人, 连快要成婚的未婚夫婿都能临头反悔, 更何况是赵紊这很久没见的。
宴卿卿轻轻叹口气, 揉了揉眉心。
“本来只想是与曲姐姐吃上顿饭,她怕是想多了。”
宴卿卿和曲觅荷一路谈了半天,都在话家常,没有半分往那方面问的意思,想来是以为自己要在这顿晚饭问她不少东西吧。
“罢了,”宴卿卿摇摇头说,“她那情况防外人些也没什么。曲姐姐孤身一人,思轩年纪又太小,让护院看紧些。”
宴卿卿似乎早就准备接曲觅荷过来,宴府中的客房布置得合适,素色布幔与实木桌椅皆是新的,床榻上的锦衾厚实暖和,里边有暖炉温被,火炉子燃得正旺。边上还有张小床,也是准备齐全,还放了迎福神拨浪鼓。
曲觅荷坐在一旁,拿着筷子手心出冷汗,吃不下饭。
闻思轩在一旁玩手指,疑惑地看了眼母亲,然后挪着小身体下了板凳,趴在曲觅荷腿上奶声奶气地喊了几声娘。
曲觅荷慢慢回过神来,轻轻放下筷子,揉了揉眼,最后还是叹了声气,抱起闻思轩,轻声问:“轩儿是又困了吗”
方才推了宴卿卿的邀约,宴卿卿也没多说,只是让人把饭菜都送到了房间里。
闻思轩年纪小,又是这般移来走去,马车上睡不安稳,自然是困了。
“困。”闻思轩小声说。
“夏书,帮轩儿铺床。”
夏书应了一声,转身就去给闻思轩铺被,小小的被子里也有暖炉,还温热着。
她又差人下去吩咐熬安神药。
曲觅荷则对她摇摇头。
她说自己今天累了,来别人府上也不该麻烦别人,正巧孩子也困了,还是先休息,药就不必喝了。
曲觅荷从辽东来京城后,夜总不能寐,时常半夜惊醒,满头冷汗,心头惊恐万分,所以就让人请了大夫开药。
她话才刚说完,宴府丫鬟就端着檀色托盘过来。她们在门外停了下来,有人上前道:“瑞王妃可睡了小姐让我们来送些安睡的汤药。”
曲觅荷一愣,她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让闻思轩自己玩。闻思轩抱着她的手臂不让走,曲觅荷无奈,却也没再起身,又给他盖了被子,让他别冻着。
夏书出去开门让那帮丫鬟进来。
外边站了两个丫鬟,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才十四岁上下。
“瑞王妃。”丫鬟面色恭敬,端着药朝曲觅荷行礼,“小姐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