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珂没有以往的记忆,他在名门正派长大,可以说是真真正正按照这样的价值观长大的,对他来说,这种事有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顾白珂的胸膛起伏。他有一瞬间破罐破摔地想,既然做都做了,难道还想瞒一辈子吗他当时就想过,早晚要被人知道的。但是知道的这个人是容瑾,他觉得格外地不堪。他发现,在容瑾面前,他还是想为自己解释几句。想了很久,他才勉强结结巴巴道“阿瑾,我,我没有对没参与的人动手。那,那些人是我,我族亲,但我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如果放过他们,让他们留有余力,还会有后患的。”
容瑾一瞬间觉得眼睛都滚烫“你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怕天下人知道吗”
顾白珂低声道“不怕。”
“那你现在抖什么”
顾白珂的眼睛没什么焦点地落在黑暗中“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最恐惧的事已经发生了,顾白珂似乎认命了,他平静下来,回答容瑾刚开始的问题,声调毫无起伏地跟容瑾说起当初的事,语序凌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当初,我离开秋凉山,回玄云宗跟师父说我们的事。我师父很生气。人与妖相恋,确实受忌讳,掌门和几位长老也不同意。我三岁上玄云宗,得宗门上上下下庇护厚待,对我而言,比起顾家,玄云宗才是我真正的家。师父更是对我恩重如山。所以我觉得,要师父和宗门都同意这件事很重要。我心里知道,师父和师叔他们很疼我,就算现在不肯,只要我能坚持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同意。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都跪在后崖的思过坛,和师父他们较劲。”
“我师父,我很少忤逆他。你来玄云宗的时候,我已经在思过坛跪了快半年了,他很生气,所以故意赶你走。”
“后来,宗门的一位师弟给我报信,我才知道你来过了。我知道你从未离开过秋凉山,猜测可能是出了事,一路赶去找你。但是我知道的时候太晚了,一路追赶,你已经回到秋凉山了。我进去之后,看到秋凉山变成了一片焦土,你昏睡在地上。”说到这儿,顾白珂的声音才有了一点起伏,微微颤抖,仅仅是回忆都让他觉得很痛苦,“我揭开你的斗笠,还有你的衣襟,发现你满身都是烧伤。我看到了那些留下的痕迹,知道是顾家的人。”
“我出去,想给你买药。在秋凉山外,正好遇到了在附近窥探的顾家人。”顾白珂嗓音沙哑,“我抓了其中领头的那个人,大概问清楚了具体发生的事。你之前把所有进去的人都留下了,外面的顾家摸不准情况,所以才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并没有那么强,他们一定还会再出手。”
“我杀了那些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就去了顾家。”顾白珂慢慢捏紧了拳,“是他们欺人太甚。”
容瑾安静地听着,等顾白珂停下话语,他才问“所以当初秋凉山遇袭的事,你没有参与”
顾白珂摇头“没有。”
容瑾紧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认罪为什么我找你寻仇,你不解释”
“因为,说我是秋凉山的罪人并没有错。顾家的人是因为我,才会去秋凉山的。”顾白珂嘴角扯了扯,苦笑一声,他靠着山壁,仰头向上看,“我当初,筋脉尽断,是顾家人亲眼所见,也是顾家,顾家家主,亲手所伤。但是我离开秋凉山后,再次现身于人前,碰巧被一个知情的顾家人看到,他发现我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