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他打开门,里面没有他的猫。
车子停在楼下,顾凉弯腰锁上门,先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黑的,没亮灯。但是小乖有时候在家也不会开灯。猫咪晚上视物也很方便。
顾凉深吸一口气,走上台阶,从兜里找家门的钥匙。随着脚步声,楼道里的灯亮了,顾凉的脚步微顿,马上加快了,弯腰将蹲在门口的猫咪抱起来,嘴角翘起来“怎么在外面等我天这么冷。”
顾凉抱着容瑾进了门,才发觉到容瑾不同寻常的沉默和低落,他小心道“小乖,你怎么了”
容瑾爬到顾凉的怀里,搂住顾凉的脖子,把脸埋在顾凉怀里,突然就委委屈屈地“抽搭”着哭了起来。
顾凉一下子就手忙脚乱了。他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把容瑾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没有摸到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着容瑾,轻轻地拍猫咪的背,心里许多不好的念头涌出来。
是不是容家欺负你了他们不放你回来吗还是说容家叫你回去,是有什么阴谋
容瑾哭了好久,顾凉又拍又哄,举高高,许诺了好多好吃的,容瑾终于从这种持续的悲伤和痛苦中挣扎出来。
他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顾凉的衣服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凉。顾凉的心疼得缩成一团,愤怒和后悔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颗,堵在他的嗓子里“小乖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容瑾从他的怀里,跳到书桌上,开始哼哧哼哧地翻书,找自己想要的字,拨弄着笔去指饭,难,吃,特,别。
指完最后一个字,容瑾丢开笔,想起自己今天是如何忍辱负重,故作平静地将那难吃到令猫发指的饭吃下去的,而且还是好几顿而且明天还得接着吃容瑾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又起了波澜,眼中重新泛起了水光。
顾凉静止了足足一分钟,整个人如释重负,又是心疼,还有点好笑。他把脸埋在容瑾毛茸茸的背上,咳嗽了两声掩住自己的笑意“好了好了,不哭了乖。”
“小乖今天受苦了,我晚上给小乖做好吃的,好不好”
虽然容瑾哭得很惨,但是顾凉一开始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他发现,容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才去了容家不到半个月,容瑾竟然瘦了整整一圈这下顾凉坐不住了。
他提前请了第二天早自习的假,第二天在家门等容承。
顾凉说得很委婉“容先生,贵府的伙食可能不太合小乖的口味,您看我每天给小乖做好了饭,您带过去热一下行不行”
容承也很无奈。容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艺术家,拎得起画笔,颠不动饭勺,做饭确实比较杀手,但问题是,容母平常沉迷画画,极少做饭所以大家每隔上十天半个月忍受一次,商业吹捧一下完全没有问题。谁知这一次容瑾出了车祸,好不容易找回来,容母彻底激发出了澎湃的母爱,街也不逛了,画也不画了,每天就变着法子给容瑾做营养餐,硬是把容瑾给“补”得从营养过剩,变成了身材正常。
谁知道弟弟还要在猫身里待多久,容承也怕把容瑾给“补”成营养不良“那就麻烦了。”
容承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拎着饭盒,回了容家。
容母得知以后不用给容瑾做饭了,还有些低落“以前阿瑾最喜欢妈妈做的饭了,现在却喜欢别人的手艺了。”
容承看着容瑾仿佛被什么追似得三两步窜上楼,心底无比地同情,放下饭盒,转身打算去公司上班。
“等等阿承。”容母叫住了他,看了一眼楼梯,音调放低,“刚刚祝大师转了信,说今天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