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五年的罪官记录一条条对过去,他觉得并没有特别符合的。
他从头到尾又翻了一遍。视线从一句话上滑过,他的手顿时停住,又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建昭二十三年,骤卒,享年二十七岁,谥号“文忠”。
文忠可是文官了不得的美谥。当今陛下也不是什么宽容好说话的人,这个谥号便更加难得。
能记载在这里,这应该是官谥。但这个人生前,是詹事府少詹事,正四品。就算他再年少才高,不可限量,可他毕竟是年纪轻轻就在这个官位上去世了。按阶品来说,他应该没有资格得到官谥的,更别说是文忠了。那就是他生前做过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比如说忠君殉国。那为什么这里,竟然没有记录这个人的死因呢
顾如琢又将这个人的生平重新看了一遍。二十七岁的正四品,按理说记载不应该如此寥寥啊。
少詹事,东宫的人。而十几年前,太子被圈禁,东宫早已形同虚设。这么一看,这一句“骤卒”,听起来也颇有蹊跷之处。
顾如琢将那些卷宗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然后拿好雨伞,出了门。
路上遇到几个老大人,均是一脸惊讶“顾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归家吗”
整个翰林院都知道,新科状元顾大人是个充满工作热情,为人踏实严谨的年轻人,就算是整理陈年旧宗这种活儿,也干的勤勤恳恳,妥妥当当。在这个清闲度日的翰林院,着实叫人惊异。
顾如琢笑容间竟带了几分年轻人的羞涩“今日,我娘子上京。我去接他。”
容瑾传信来了,应该就是这两日到京城。容瑾不叫他去接,所以顾如琢打算这两日都早些回家,在家里等他。
傍晚,容瑾的马车如约而至。他在马车中,隔着雨幕,远远就看到顾如琢正撑着伞站在门口。
容瑾从马车上跳下来“你傻啊,我不让你去接,你就在门口傻等着”
雨真的很大,哪怕顾如琢尽力为他撑伞,也还是淋湿了。容瑾在顾如琢的屋里,换了身衣服。等他出来,顾如琢发现,他竟是直接穿了一身顾如琢的衣裳。顾如琢身量比他高,看着松松垮垮的,不怎么合身。
顾如琢“我记得家里有阿瑾的衣裳,我去找。”
容瑾摆摆手“以往家里人多眼杂,我不敢穿男装,在这儿只有我们几个,让我松快松快吧。”
容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不过在内城,就只有一个小小院落了,平日里只有两个老仆打理。顾如琢和容瑾带来的人都不多,也都是容瑾的心腹。这么一来,在这儿反倒比在容家自在安全。
顾如琢闻言一愣“阿瑾不喜欢穿裙装吗”
容瑾懒得理他“双云,下次去置办衣裳的时候,记得给你家姑爷也裁两身裙子。叫他也穿几日试试看。”
双云忍笑“是。”
顾如琢讪讪。
虽然阿瑾穿着是很好看没错,但是,哪个男儿会愿意这样
阿瑾这些年,以女子身份生存,失去的远远不止是科举的身份,游历的机会。就算容怀松如何护他,他始终是在后院长大,因为身份的原因不合群,必须长久地忍受后院女子的刁难,那些琐碎又叫人厌恶的试探和心机。
容瑾见他低落,哄道“好了,不会逼你穿的。”
顾如琢走过去拉住容瑾的衣袖“若是阿瑾喜欢,我穿也可以。阿瑾以后在家穿女装,我也陪阿瑾穿。”
容瑾失笑“你想吓死谁”
顾如琢可不是容瑾那种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