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琢神色间好像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问道“姑娘是跟戴师兄一起来的”
容瑾却立刻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极其平静道“我和师兄只是在路上偶然碰到。”
顾如琢语气微酸“路上都能碰到,确实有缘分。”
容瑾“”
容瑾终于冷下了脸“去把你这几天的功课拿来给我看看”
容瑾在翻完他的功课,顾如琢从箱子里抱出来一床新被褥“姑娘睡床,我打地铺”
“如琢,我,”明明之前觉得是理直气壮的事情,但现在容瑾却觉得有点愧疚,“我已经答应了师祖,住到师祖府上去。”
顾如琢有一瞬间的低落,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微笑道“嗯,对。这里确实太小了。”
容瑾偏过头,不太敢看顾如琢的眼睛“如琢,等你考完了会试,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顾如琢将手中的被子放到床上,轻声问“不能现在说吗”
“不能。”容瑾摇摇头,“要等到你考完会试,才能告诉你。”
顾如琢笑的有点勉强“姑娘还记得我走之前,姑娘答应我的话吗”
容瑾不知道顾如琢突然提起这个,他点点头“我记得。”
我答应过你,三年时间,我绝不会喜欢上任何别的人。
顾如琢的脸色好了很多“嗯。那我等会试后,姑娘告诉我。”
很快就过年了。
魏无书早就发话了,让顾如琢上他家去过年。如今容瑾来了,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徒孙女,自然更该上魏无书家过年。
其实顾如琢也暗地观察过,他并没有发现,魏老夫妇待容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热情,慈爱,尤其是魏老夫人,见到容瑾就很开心,待他极亲密。就像是每一对见到很喜欢的晚辈的慈爱长者一样。
如果容瑾真的长得像他们的女儿,他们多喜欢容瑾几分,也很正常。
但是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在意这件事。这天,他从园子中穿过,正好迎面碰到独行的戴承霖。他本想像以前一样点点头就过去,但心头一动,他突然停下来“我能不能请教戴师兄一件事”
戴承霖很惊讶地看着顾如琢“顾师弟直言。”
“我之前曾听人偶然提起,师祖有一个女儿。但如今却完全不见这位师叔的痕迹,戴师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知道。但这事不太好提。”戴承霖也想跟顾如琢修复关系,何况他对顾如琢的人品有信心,于是他轻声解释道,“师祖确实有一个极疼爱的女儿,嫁了师祖当年的得意弟子。是极好,极有气度的一对夫妇。只是,后来出了事。”
毕竟他们出事的那时候,戴承霖已经五岁了。他对这一对常常来他家做客的夫妻,有挺深刻的印象。
“我那时候太小,不记得是什么事。只是隐约知道,是一件很忌讳的事。并且在那之后,师祖与父亲,都辞官了。”
年节过了,戴承霖最先告辞,他还打算顺路去拜访一位父亲的故友。魏老夫妇又留了容瑾和顾如琢一段时间,才不舍地送他们离开。
坐在马车上,容瑾怔怔地出神。
魏老夫妇待他极好,他在魏府住的也很自在。但是刚刚他去内室跟魏老夫人告别,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他要走之前,魏老夫人突然问了他一句话。
“你,你父亲,他待你好不好”
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从一个外人嘴里问出来,不仅奇怪,更显失礼。可魏老夫人的眼神却极认真,似乎带着一点渴盼又难以言喻的煎熬。
于是,容瑾神色郑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