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柏凯叹了一口气, 从小书架上抽了一张宣纸出来, 拿起可自动加墨的钢笔式毛笔, 用端正的小楷在纸上写起了报告。作为越维新的监护人,定期提交报告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真糟心啊
自己儿子喜欢上了越维新,老父亲还得把这事报告给特安办这叫什么事啊喻柏凯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一想到在下周的例会上, 大家要坐下来一起讨论他儿子的非主流青涩爱情故事,他的脸都要黑了。但有些原则的东西决不能放松。在穿越者的受监管期内,特安办必须要对穿越者负责。如果经由讨论, 特安办觉得这样的环境不利于越维新生活,那么他们会出手隔开喻临和越维新。到了那时候,特安办肯定会给越维新安排一个新的监护人。
这种报告都有具体的格式, 喻柏凯是写顺了的,只要拿着格式套就行了。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他皱着眉头, 每个字都写得艰难, 往往只写了半句话就要停下来重新斟酌字句,好不容易写了半页, 忽然又觉得有些用词很别扭, 只好把这张揉成团, 换了一张纸重新写。
新的报告刚开了个头,喻柏凯听见走廊里传来越维新的叫声。那一瞬间,喻柏凯的身体反应快过了脑子,他飞速地站起来,打开门往外头冲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非常利索。
喻柏凯的眼睛如同最先进的探照机,条件反射一般地扫了一圈四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越维新是自己摔了,摔得有点重,正疼得龇牙咧嘴。喻柏凯赶紧把他扶起来。
喻临的房门比喻柏凯晚开了几秒钟。他一边开门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越维新的半边身子被喻柏凯扶着,他只有一只脚上有鞋子,另一只鞋子飞出去好远。他揉着屁股说“应该是拖鞋坏了,鞋底忽然折了一下。害我狠狠摔了一跤。嘶好疼。”
喻临三两步走到了越维新身边,眼神落在了越维新的尾椎处,问“屁股疼吗我帮你揉揉”他说这话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满脑子就担心越维新摔坏了,想要帮他缓解疼痛。
但喻柏凯下意识把越维新往自己身后一塞。他就像是一堵坚实的墙,挡在了越维新和喻临身边。喻临的视野被一件黄色的长袍塞满了。他顺着长袍往上看,看到了他爸的黑脸。
等等,我爸这是什么打扮
只见喻柏凯外头披着一件黄色的宽大长袍,镶着黑色的宽边,直领大襟,袖子极为宽大,衣摆上绣着卦图。这瞧着不像是一件正经的衣服啊再仔细看去,他里头穿着白色棉麻衣。喻临对中国传统服饰了解不多,但他好歹是看过电视剧的,这应该是古人穿的里衣啊
喻临傻愣愣地盯着他爸。这孩子死机了。
不怪喻临接受能力差,实在是喻柏凯平时从来没表现出他有这方面的爱好,猛然来了这么一下,给喻临冲击太大了。如果哪一天,喻临瞧见他爸穿上了一件粉色小裙子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也会死机的。两件事在喻临这里的性质差不多,毕竟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想过他爸会穿粉色小裙子,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爸会穿着一件一看就很精致很不一般的道袍。
喻柏凯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着装问题。额,这几年,他在卧室里都是这么穿的,从来没有暴露过。唯有今天,他听到了越维新的尖叫,担心越维新出事,竟然就这样跑出了卧室。
沉默在走廊中蔓延。
喻柏凯的卧室门大敞着。他急着要扶越维新,忘记把门带上了。透过门能看到卧室的一角。虽然只有一角,但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