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君连忙摇头, 额前碎发乱飞“我才不要”
四元也是项先生招来的, 他不是镖局的, 原本是个大帅府的长随,后来落败了, 这些下人也纷纷逃了。因为他十分老实,话又不多, 很懂分寸,便拨付过来,跟着陈殊。
四元见陈殊同傅家兄妹说完了话, 这才走上前“小姐, 您快回去吧,家里出事儿了”
陈殊坐上黄包车, 四元快步跟在陈殊身边“小姐, 是杜太太同杜少爷吵了一架,现在正在家里哭呢, 说让您给她做主。”
本来, 四元来接陈殊, 陈殊开始叫他一起坐黄包车的。只是他怎么也不肯,说小姐是小姐,下人是下人,不敢冒犯,说什么也不肯同陈殊一起坐黄包车。陈殊坐在车上,他便在一边小跑跟着。
陈殊问“具体什么事情晓得吗吵得很厉害”
四元回“我在楼下听了一耳朵,大约是杜少爷找了个女学生。杜太太生气得厉害,要同杜少爷离婚呢”
离婚这个选项,杜太太会考虑陈殊摇头“叫她离了杜均,那是千难万难的。”
回了家,见楼下碎了一滩的玻璃,英子等在楼梯口“小姐,杜太太在上面呢刚刚生气,两个人扔东西,把玻璃打碎了。”
陈殊暗自生气,这个杜均,跟自己媳妇儿还动手了,动手也就算了,把我们家玻璃还打碎了
陈殊绕过碎玻璃,叫四元去拿簸箕打扫了,免得扎到人,又吩咐英子去睡觉“你去睡觉吧,这里我来处理。”
上了楼梯,项先生有事,不在工厂,他也是不管这些的。冯太太陪着杜均夫人坐在沙发上,拿了桌子上燕窝,劝她“你还怀着身孕呢,五个月了,正是要紧的时候。再怎么样,你也得顾着孩子。杜均他做的不是,待会儿陈殊回来了,自然会说他的。”
杜太太坐着抹泪“他哪里还管我,连这个孩子都一并不要了呢我是说怎么一连两个月天天说忙,十日里也不过一日回了家过夜的。今天我才知道,是外面有了狐狸精,勾搭上了。我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横竖这个家都完了。”
冯太太只好又劝“哪能这么说,杜均就是心性未定,以后就好了。”再别的,车轱辘话,冯太太都说了一晚上,早说得没词儿了。两个人相对眼巴巴坐着,杜太太就又是抹泪。
陈殊走进去,见屋子里乱糟糟一团,托盘里淘来的粉青汝窑茶杯也被碎了,只剩下孤零零一个摆在茶壶旁边。杜太太正哭着呢,她年纪也才二十岁,要论实际年纪,比陈殊要小不少。她瞧见陈殊进来,站起来“陈小姐,您回来了”
陈殊上了一天的课,累得要死,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去,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拢了拢桌子上的碎瓷片,问“动手了”
这时候,杜太太反倒说起杜均的好话,替他遮掩起来“没有,我怀着孩子,他哪里敢同我动手。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摔了。”
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慌忙擦了“我们家里还有一套汝窑的茶具,就是没有这样好看的粉青色,赶明儿给陈小姐送过来。”
不小心把茶杯摔了那玻璃怎么又打碎了反正动手肯定是动手了的,只是大概没有打杜太太的,只是拿东西撒气罢了。
陈殊看她可怜,却也觉得无趣,索性明白问了“我刚才回来,英子说,杜均要同你离婚”英子说,这位杜太太要离婚,陈殊一万个不信,只怕是杜均犯了混,要离婚吧
杜太太期期艾艾“没有,哪有离婚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