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青垂着眼,轻笑道“大事将近,苏氏女如今不在掌控之中,儿臣恐有枝节横生,故有些心神不定,浮躁了些。”
他神色憔悴,眼下一片乌青,显然没有睡好。
林皇后见状未有只字词组的关心,反而语气冰冷,字句严厉“如此意志不坚,如何成大事,这般懦弱,来日又要如何登大位。青儿,你实在太让母后失望,今日便是庆功宴,维持好你的状态,莫要在宴席上出任何差错。”
沈季青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温润浅笑“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省得。”
林皇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青儿莫不是在舍不得苏氏女,对她动心了,才会如此浮躁。”
沈季青低下头抿了口茶水,眼里夹杂的情绪,复杂得教人看不真切“儿臣怎会舍不得,儿臣没有动心,对她更从来只有利用。”
京城街道上却出现不少华贵马车,一辆一辆地朝城郊驶去,这些都是要到温泉行宫参加庆功宴的勋贵世家。
相府的马车亦在其中。
苏父苏母的马车在前,两位兄长驾马在侧,苏长乐被家人安稳的护在中间。
马车铺着厚软又舒适的雪白丝绒软榻,熏笼又香又暖,坐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温暖又舒适。
庆功宴的温泉行泉并不远,没花费多少时间马车就来到行宫门口。
相府的马车前脚一走,温府的马车就在门口停下。
温楚楚一下马车就瞧见苏长乐的身影,丫鬟刚搀扶她下来,便迫不及待的扬眉笑喊“乐乐”
门口马车来来往往人潮众多,温楚楚这么一喊,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苏长乐看了过去。
这是苏长乐落马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
在场的这些人出生无一不矜贵,全是京城的名门勋贵,看向苏长乐时,碍于她的身份,眼神虽然不至于太过放肆却也意味深长。
传言京城第一美人摔到了头,不止忘了七岁以后的事还摔成了傻子,变回八年前那个只会闹笑话的野丫头,行为举止比权贵人家四五岁的小儿还不如。
苏长乐以前何等风光,不止受帝后疼爱,还是身份矜贵的相府嫡女,不止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两年前还与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晋王定了亲,不日就要风光嫁入晋王府,不知多少人羡慕她,更不知多少人妒嫉她。
如今这天之骄女成了傻子,等着她看笑话的,自然只会多,不会少。
苏长乐抬眸望向温楚楚,眉眼微弯,缓缓的笑了。
看来温楚楚是真的很讨厌她,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成为众人焦点。
她面上笑容开心而灿烂,仿佛见到温楚楚亦十分欢喜。
苏氏兄弟听见温楚楚喊住苏长乐,抬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来到苏长乐身旁,同时按住正要傻呼呼奔向温楚楚的妹妹。
苏泽文武双全,两个儿子一文一武,大儿子年年纪轻轻就官拜刑部侍郎,小儿子未及弱冠已是个小将军,两人在京城中的名气亦不小,就只这么一站,探究苏长乐的目光,瞬间就少了大半。
苏玉淡淡的睨向温楚楚,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看着是在笑,却带着一股冷意。
苏天扬是个直肠子,他跟沈星阑一样藏不住表情,情绪全都写在脸上,望向温楚楚时的面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他刚从漠北凯旋,和沈星阑一样,身上都带着极重的肃杀之气,饶是他目光不带任何情绪,不紧不慢的扫过周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