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乐捂着额头,躲到苏母身后,将七岁时该有的任性与幼稚发挥得淋漓尽致,大声告状“娘大哥欺负我,我的头都要被他的扇子给敲肿了”
苏玉轻笑一声,甩开扇子摇了几下,笑容温润的看着妹妹,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江子菁忍不住掩嘴低笑。
苏母亦是笑着无奈摇头。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大厅门口洒着点点暖色日光,苏长乐跟着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和乐融融之际,一名奴仆却进来禀报“温二姑娘上门,说带了东西要给大姑娘。”
苏母听见温楚楚来了,面上笑意陡然淡了不少。她知道女儿和温二姑娘感情极好,但女儿终究是因为在温氏马场出事才变成这般。
苏泽虽说要上温家替女儿讨公道,可那明面上就只是一个意外,温家亦极有诚意的重金致歉,送了许多珍奇昂贵的药材到相府,更广寻天下名医,想方设法找人来治好苏长乐的病,可说能做的全都做了。
苏泽后来的确在宣帝面前参了温家一笔,可他到底身为一国之相,不止理智更以国为重,就算私下再给温家如何的使绊子,他也不可能真为了一个意外就非要弄死温家。
更何况,温家世代功臣,战功赫赫,温楚楚的父亲温彦辰还是御林军统领,不止有兵权在手,更是前元后的亲弟弟,太子的舅舅,也不是苏泽说想弄死便能随手弄死的,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苏母原想寻个理由回绝,苏长乐却道“不是说温二姑娘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为何要将人赶走”
苏母有口难言。
苏长乐转头吩咐奴仆“快去将人请进来,备好茶点,直接将人带到明月轩。”
苏母不放心想陪着女儿,苏长乐却拒绝了她“娘好奇怪啊,为何我跟朋友说话您也要跟。”
苏玉手中折扇一收,淡笑道“就让乐乐自己见温二,在苏府眼皮子底下她要真敢做什么,那是最好。”
苏长乐马术如何,苏玉这个大哥岂会不知,她的马术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苏玉虽不清楚温二为何突然对妹妹出手,但如今动了手还敢找上门来,他也很想知道温二究竟还想对他妹妹做出什么事。
苏长乐从没想过她和沈星阑最后一次见面会是这般。
她原为丞相嫡女,身份矜贵,从小受尽万千宠爱,如今却身着囚服,嘴里堵着破布,双手牢牢反绑于身后。
苏长乐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沈星阑,再看向他身旁与她一样狼狈的林皇后,暗淡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元庆二十一年,宣帝驾崩,传位太子沈星阑,丧钟敲响,御林军叛变,大开北城门,四皇子劫天牢领兵入宫,后于承天门前陷入苦战。
“沈季青,你母后的命在孤手里。”
利剑抵上林皇后颈畔,弓箭手们齐齐将箭矢对准四皇子沈季青。
沈星阑居高临下,一双眼毫无温度,目光掠过她时亦不曾停顿。
苏长乐却是在与他四目交接的那一瞬,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承天门城墙上,一袭雪白长袍,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矜贵冷峻的太子殿下,是她的夫君,她曾贵为太子妃,如今却成阶下囚。
沈季青对沈星澜的威胁之语不以为意,反而姿态慵懒地将人揽在身前。
儒雅温润的男人微笑俯身,薄唇轻靠于她耳畔,似情人般亲密低语。
“乐乐,别怪我,我啊,是真的自小就心悦于你,想娶你为妻,要怪就怪三哥他也喜欢你。”
话落,他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扫了沈星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