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开始对他说许多过分的话,做许多过分的事,想阻止他、激怒他,想让他厌烦,让他端起太子的架子治她大不敬之罪。
最好两人能和离,最差也能对她冷了心,再不理她。
他却没有那么做。
她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样对沈星阑,他却始终不曾厌弃自己。
于是他们一生都在纠缠不清,互相折磨。
直到她被关入天牢,温楚楚得意的跟她说出一切。
说沈星阑从小就喜欢她,沈季青也喜欢她,她不过是一个在边关长大的野丫头,凭什么让大齐最优秀的两个皇子都喜欢她。
说沈季青一开始就只将她当成一颗棋子,就是因为沈星阑喜欢她,所以她才有那个荣幸成为毁灭沈星阑的那颗棋。
“沈星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俩简直天生一对,蠢得让人发笑。”
“就连当年相府被抄家灭族的事,也是我故意让人将消息捎给你的,为的就是想看你流掉孩子,最好能一尸两命。”
“可惜你的命太大,就只有孩子没了。”温楚楚说,唇角含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当时温楚楚就站在天牢的铁栏杆外,妆容精致,一身尊贵。
她则坐在天牢角落,一身狼狈,面无表情的听着温楚楚痛快的说出一切。
当时她才知道,原来她以为的知己好友,早就对她心生嫉恨,不止想看她跌入深渊,更想看她死。
她知道,温楚楚说这些不过是想激怒她,想逼她在牢中自尽。
“不过,知道你这辈子都甭想再怀上孩子,也算是稍稍安抚了我早前些年在你身上受到的屈辱。”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温楚楚张扬明媚的轻蔑笑脸。
她没如温楚楚所愿那般崩溃,没有愤羞欲死。
在经历过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在经历过最重要的家人在眼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在经历过被从小心仪之人亲手陷害,囚于天牢一年多,温楚楚对她的背叛又算得了什么。
她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只有沈星阑。
原来她恨了沈星阑大半辈子全是错,他跟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喜欢她,他是真的想对她好,真的想和她拥有孩子,想和她执手白头。
她前世最灰暗、最绝望那几年,他赶也赶不走,就是想尽办法要和她赖在一块,他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不动摇。
只是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上沈星阑,不能沉醉在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囹圄之中。
可原来,沈星阑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当时她没有哭,甚至不曾觉得难过,她的心早已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只冲着温楚楚漫不在乎地一笑,轻轻的“哦”了一声,就不再理她。
可如今再想起,她却哭得不能自己,停不下来。
苏长乐捂脸,痛哭起来。
沈星阑见她越哭越凶,皱着眉,捏起她的下颚,拉下她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无助,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别哭了。”沈星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她的眉心,声音里揉和了各种情绪,慌张、心疼、温柔、难过。
苏长乐哭得稀里哗啦,勉强睁大泪水迷蒙的双眼,看着沈星阑,用啜泣的声音小声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只是不知道我前世对你那么差劲,那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听见她问的傻问题,沈星阑原本慌张不安的一颗心,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