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身边候着的丫头柳枝忙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果酒,她回了凳儿上, 端着杯子浅抿了两口,入口有点儿酸甜,酒味儿也不大重。
宁夫人见她握着杯子不说话,问道“味道如何”
宁茴又饮了一口, 低低回道“比上次在宫宴上的味道还要好些。”
“这都是楼夫人亲自酿的, 别处可寻不到。”宁夫人拎着帕子点了点她的脸, 见她又给自己斟满了杯, 道“宴上稍饮些暖身也可,平日里可不能多用。”
“青丹不给我酒的。”那丫头管的可厉害了, 她有些小委屈地往宁夫人身边移了移, “这两个月一丁点儿都不叫我沾。”上次想偷偷从裴郅的酒壶倒半杯尝尝是个什么味道都叫她两眼一瞪给截胡了。
青丹闻言哭笑不得, “又是落湖又是生病的, 身子都还没养透彻,哪能沾得这些玩意儿。”
宁茴也就是突然提到随口这么一说来着, 宁夫人却是在她胳膊上轻拍了两下,嗔怪地瞧了她一眼, 赞许般地与青丹道“还是你稳妥的。”
言说间更是要把她桌前的果酒撤了, 宁茴忙摁了下来, 比了比手指头, “就喝一点点”酸酸甜甜的味道那么好,这么拿走也太可惜了。
她又看向青丹,青丹回道“用一点点儿还是可以的。”
宁夫人在一旁瞧着,给她夹了一筷子热菜,笑道“那便成吧。”
她们这儿说着话,那头柳芳泗休息了半刻一瘸一拐地回来了,那样子当真是唬了楼夫人一跳。
柳芳泗在京都名声垫底这可不是说说的,她的名字在这些夫人小姐们眼里间接就等于“惹是生非”这四个字了,楼夫人一看见她就眼皮子直跳,忙上前了一步问道“裴二夫人这是怎么了”
柳芳泗坐在位置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她牙根儿痒痒得很,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个字儿接着一个字儿蹦出来的,“没事儿,脚、脚崴了一下,不要紧,歇歇就好了。”
楼夫人将信将疑,但见她并没有作妖便也就没再追问。
柳芳泗隐晦地剜了宁茴一眼,宁茴抿着果酒,冲她笑笑,她气得一跺脚,又是一阵疼。
楼扇一直在厅中陪着各家夫人小姐聊天,倒是裴昕不见影子,宁茴叫青丹去往裴珍裴悦那儿问了两句,才知道她借口不舒服到小间儿暂歇去了。
一直临近午宴结束宁茴才瞧见她出来,精致妆容都掩盖不住面上的憔悴。
楼扇眼瞥着,手帕掩面冷笑了一声,转头便当她不存在和宋青清说起了闲话。
宁茴一会儿抿上一口,竟是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壶,宁夫人晃了晃玉白瓷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真是没个分寸”
宁茴自觉的没有出声儿,拎着帕子捂住嘴,眼瞅着她弯眸直笑。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宁夫人也拉了宁茴起来往外走,庭院里聚了不少人,宁茴一眼便看见了和路陵候站在一处的裴郅,人群里只他二人周围空了一圈儿,实在是显眼得很。
宁茴小两步上去拉住他的手,叫了一声裴郅。
她的手暖和的像是个小火炉子,轻捏在掌心舒服得很,裴郅微微低了低头,果酒的清甜味儿便争先恐后地涌入鼻息,再见她面色红润,眼神亦有些迷离,眉心微蹙了蹙。
宁夫人也近前了来,“果酒多饮了也是醉人,回府去记得喝碗解酒汤,要不然缓过来头就该疼了。”
裴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