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寿元将尽,求死去的。没谁会好奇,也没有谁会跟踪。这种散修,都是山穷水尽油尽灯枯的,否则哪怕是有一点点的资源,他们也会用那点资源填补自己已入五衰之境的身体。
果然不久后有人听说有两个老朽的散修进入了无尽海里的大风暴圈,莫说是两块满是窟窿的朽木,就是扶摇宗的宗主邢久思,进去那种地方,也断无可能全身而退从此之后,再没有人见过那两个衰老的修士,不过,就算是见过,也是无人关心吧
邢久思与陈温结成道侣已经有一百二十四年了,前几十年,他们还一起在扶摇宗相伴,可没几年,陈温就坐不住了。一开始两人云游只是为了让陈温散心当然,后来也是为了让陈温散心,但之前散心其实是辅的,主的是两人一起玩,一起后来散心就成了主,陈温的心散出去了,就不会
邢久思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紧随着香气传来的,还有一阵琴声。这是有其他人也在附近散心吗
邢久思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若真是散心的修士,自可有法子束住香气,拘住琴音,对方却偏偏在他与师父的游玩之路上大大方方的摆出来,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邢久思不愿多生事端,可他扭头一看陈温,那要走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因为陈温依旧很久都木然一片的神色,不知何时变得生动起来,他是想去那香气与琴音传来的方向看一看的。
陈温哪里能够不兴奋这香气,分明是麻辣烫的香气这琴音,也是他来的世界极其经典的一首老歌沧海一声笑
这是同胞吗
“师父可是想去看看”邢久思问,他的语气极致温柔,可陈温听到他声音,眼睛中的期待和向往就像被泼了水的火苗一样,瞬间湮灭。他的脖子和肩膀,很明显僵硬了起来。当陈温扭头看向邢久思,眼神可以用呆滞来形容。
“还是不要了吧。”陈温摇了摇头,他最近大脑有点迟钝,但也反应过来,人家是专门在那等着他。就算真的是老乡,陈温也不知道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现在邢久思已经不会入魔了,世界很太平,何必要多生事端呢
“师父不想去,徒弟却是想去的,走吧。”
“啊哎”还没等陈温想好怎么拒绝,邢久思已经一把揽住他的腰,带着他消失在原地了。
不远处,正有一座茅屋,茅屋前两个年轻男子,一弄弦,一调鼎,两人还不时对视一眼,自有一番情谊。
邢久思并不着急出去,而是用了法宝将他与陈温隐于暗处。
“师父,扶摇宗那两位的气息都不见了,看来咱们这法子还是太露骨,被人以为是别有居心了”调鼎的男子极其狂放的盘着腿席地而坐,他姿容俊美,却又气势逼人,丝毫也不会让人有亵玩之感。
那位师父的容貌是远不如徒弟的,但他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温柔,反而将人的视线紧紧的勾住,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
而且,这两人也是师徒
邢久思一怔,为什么他那还中浮现的是“也是”这世上师徒何其多失了若非那徒弟开口,他哪里会想到这两人是师徒只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恩爱的道侣
“师父,那两位不来,咱俩吃吧”
“好。”师父的手从琴上放了下来,与徒弟一般坐在地上,享用起了美食。
这两人虽然食不言,但不时视线交融,那千言万语都融化在了里头,比叽叽喳喳言语不停,更让旁人撑得慌
邢久思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师父正是浓情的时候,师父说他们俩这做派,放到外人面前就叫做“塞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