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是被打的,而是伤心。
他现在也能拆段少泊的台,说他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是结果就是他们老娘把田里的东西都挖绝了根他们老娘的想法,明摆着是自家的东西全毁了也是理所应当,若给了旁人,即便是自己不要的,那就是糟践。
可他们觉得,那才是全毁了父亲的心血。因为他们父亲,就算是饿得快死的时候,也用颤抖的手写着字“记住我是怎么死的,饿死。太难受啦。”
“孽子孽子”王老太太又气又急,晕过去了。
王家两兄弟跪在地上让下人赶紧过来把王老太太送回家去,看王老太太上了车,王泉一抹脸,站了起来“弟,你回家去照顾母亲”
王梁“阿兄”
王老太太都晕过去,王泉若不回去,怕是会被说不孝,那可是要命的啊。
王泉自然也知道,可依旧一咬牙“别犹豫回家去我在此处与两位大令一起,把它们都移到县衙去”
王梁一听,也觉得以母亲那性格,又被气成这样,今日若是不管,怕是夜长梦多。可这样不是更加违背母亲了吗可看看兄长,再想想父亲,王梁只能点头“阿兄,我会尽量稳住母亲。”
王梁匆匆忙忙的朝王老太太的牛车赶去,这边刚才笃定的王泉却有些忐忑“两位大令,不知”
段少泊“本官自然是说话算话”语毕他跟顾辞久都一撸袖子,将下摆塞进了腰带里头,“闲话休提,你只说怎么办。”
现在其实并非是移栽的好季节,可比起全被毁在田地里,其他的也顾不得许多了。这有两亩地的各式作物,活下三成来,就算是成功了。
王泉一开始还担心顾辞久和段少泊只是做表面功夫,或者是不精农事,反而坏了事。结果发现这两人虽然确实是不精农事,可是动作谨慎,对作物都很珍视,挖出来的作物,根系大多包裹着一个小土球,保护得良好,他也就放心了。
只他们仨当然不够,其余被王老太太叫来的仆役和雇农自然也都被留下了帮忙。这些人帮忙的时候,也都是欢天喜地的他们也都是知道自家过去的主人是怎么去的,知道这两亩地里种的是什么东西,同为在此地讨生活的百姓,虽然觉得家主人有些异想天开,但总归是好的。
这边装了一车,段少泊就带人回去县衙,回来的时候,把差役、属吏,牛二等两人的家丁,还有双黄车马行的人,也都抓了壮丁。
总算,在黄昏之前,把还活着,或者还有可能活着的作物,都在县衙的花园子里头种下去了。
牛二和虎六直接在县衙的院子里头搭了土灶,架起大锅,放进带来的卤料,把新买来的肉菜都倒进去,这也算是另类的火锅了。
众人吃喝,王泉着急要回家,却让顾辞久叫住了“王大郎,这是何物”
“咦”王泉看了一眼,“这该是谁将田里的杂草混淆了,我们此地叫此物毒茄,果小而涩,有毒,不可食用。”
王泉说着,就要伸手去把拽住这个毒茄把它给拔了,却让顾辞久一把给抓住“别别这东西能吃我刚才问你那一句,便是确定一下,如今是确定了。”
“这如何能吃”王泉一时急了,他爹就是被毒死的,对吃东西这种事情越发的重视。结果这就更要去拔毒茄了,他力气还挺大,若不是段少泊也及时拦过来,就是没让他拔了毒茄,也要拽走几片叶子。
“这东西我见过能吃”顾辞久赶紧喊。
“能吃”
“对不是结的果子能吃,是下头挖出来的能吃。”
“不对,也有毒。”王泉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