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谈话声低浅。
沈达观压制嗓音,不甚在意道“我再找呗。我工龄长,经验足,不愁没工作。”
他们绕过一处转角,又碰见熟人正是傅承林与姜锦年。姜锦年去年十二月生了个女儿,但她的身材似乎更好了。春寒料峭,她不惧怕天寒风冷,依旧一身连衣裙与高跟鞋。
姜锦年和傅承林相中一幅锦鲤图。
傅承林说“这幅画不错。”
姜锦年略显失落“这是非卖品。”
傅承林不信邪“非卖品为什么挂在这儿”
姜锦年解释道“让人欣赏并肯定它。”她抱住傅承林的手臂“等我回家,我亲手画一幅送给你。被我开过光的锦鲤图,一定会很灵验。”
傅承林笑了笑“附上你的签名,我挂在办公室。”
姜锦年眼波一转,狐媚道“我本来,很想印一个唇印,既然是放在办公室,那就不能不庄重”她握着傅承林的手,他反过来捏玩她的掌骨,她又开始轻抚他的指节,两人有各种不易被发现的小动作。
墙侧的光线昏暗,营造着幽微意境。像是短暂地脱离了城市,脱离了繁忙喧嚣的生活,清闲地游荡于深山老林间,欣赏遍历着贤人隐士的笔墨。
沈达观的招呼声,稍微干扰了氛围“傅先生,傅太太”
傅承林与他握手,客气道“你好。”
姜锦年也和杜兰薇说笑“你也来买画吗”
杜兰薇坦诚道“下个月,我调到深圳了。我来给妈妈他们买礼物,锦鲤图很好看,就是不卖,好可惜。那边的介绍员说,作者要把锦鲤都送给他夫人。”
姜锦年莞尔一笑“那边的风景画也很引人注意。你要调走了,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祝你工作顺利。”
杜兰薇道“好的。”她没再与姜锦年寒暄。
当天下午,姜锦年回家。阳光明媚,天气还很晴朗,只是北风一吹,稍微有些冻人。姜锦年披着一件羊绒外套,坐在庭院的池塘边,搭起画架,临摹池水中的金色鲤鱼。
遮阳棚是金丝木搭建,造型设计雅致,夏天可供消暑解闷,春秋两季比较阴冷。傅承林时不时地伸手,探一下姜锦年的手背,要是凉了,他就帮她捂一会儿。他摆了张木桌,泡开一壶茶叶,虽然面前还有一本书,但他没怎么翻页,仅在旁观姜锦年作画。
他说“琴棋书画,你都会一点儿。”
姜锦年握着笔杆“我还没画完,你就开始夸我了。”
傅承林端着一盏透光的薄瓷茶杯,低声笑道“我看你执笔的手势,很像那么一回事。调色的方法也挺专业。”
他饮下茶水,空杯放置于桌面“我去书房忙半个小时,等我回来,你差不多能画完。”他临走之前,还顺便摸了一把姜锦年的脸。姜锦年左手捧着调料盘,右手攥紧了画笔,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玩弄够了,悄无声息地离去。
四十分钟之后,傅承林再度出现。
这一次,他并非独行。
他们家的猫咪跟在他身后。这很罕见。那只橘猫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醒来也是在吃饭或者晒太阳,今天竟然主动来到了庭院,于是姜锦年也惊讶了。
傅承林静立原地,许久没有移动。猫咪也停下,趴在他的脚边。他弯腰,抱起了猫,听见姜锦年问道“我画得不成功,是不是”
她叼着毛笔,扶正了画架,邀请傅承林鉴赏品评“老公,老公你看我开始想走写实派风格,但是黄色太灿烂,不好掌控。我就想转变为印象派”
傅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