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于手中随意把玩着,却并不急着品一品杯中清茶,玄渊抬眸看了眼眉目宛转如画,秀美动人,然弱不胜衣、气质楚楚动人的谢恬一眼,薄唇微抿,直言问道“到底想与我说什么,不妨直言,何必绕什么弯子。”
自十二岁那年未婚夫婿因病去世后,谢恬便幽居深闺,极少出门,那些世家贵女们组织的赏花宴她也很少再去参加,免得听那些闲言冷语。而大抵是在家中闷得久了,她不复往日性情,反而越发沉静淑宁起来,每日只在家中弹琴煮茶,翻看古籍,过得好生郁郁。
正因为此,谢丞相和谢夫人才心疼谢恬小小年纪就活得如此了无生趣,成日里只幽居闺阁,性情都变得沉静起来,方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给谢恬择一良婿,让她能脱离开谢府后院这片天地,不再因未婚夫婿早亡而难过。
谢恬容貌与谢湛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轮廓较为柔和些,芙蓉如面,细柳如眉,如月宫仙子般仙姿佚貌,她垂眸低笑了一声,柔美面容上带着几分怔忪,却是轻轻叹道“哥哥说得很是,你我兄妹,有话不必绕着弯子。”
抬起一双美眸,谢恬怔怔看了玄渊片刻,却突兀低声问道“父亲和母亲可是在为了我的婚事着急”闺阁女子,是不便直言谈论这等婚嫁之事的,所以谢恬无法与谢夫人谈论此事,只能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兄长谢湛。
“是,他们打算为你择一良婿。”玄渊并无隐瞒,直言道,“大抵是觉得你于闺中日子清苦,所以方才有此等打算。父亲已经挑了人选准备考察,母亲也已经着手清点你的嫁妆了。”
唇边溢出一抹苦笑,谢恬笑得微带苦涩“似我这等情况,那个世家愿意与我结亲便是舅母不也一口回绝了母亲的请求么亲外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世家”她陡然神色一变,愕然反问,“难道父亲打算与寒门结亲”
抬头一看玄渊神情,谢恬便知自己猜中了,当下心头真是五味交杂、心中酸涩复杂难言,她既为父母因她之事烦忧,甚至打算与寒门结亲而感到愧疚和难过,但同时也觉得父母这份厚爱与她而言是一种负担,谢恬她其实早就不去想成亲之事了。
“对于此事,你自己心中好生思量一番,做好打算。”玄渊缓缓开口,语气沉沉,“我与父母说过,让他们来问问你,看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日后这人生是由你自己走下去,旁人无从干涉。”
谢恬一怔,心中的不愿和排斥缓缓散去,升腾起一股暖意来,她不由泪盈于睫,垂眸低声道“多谢哥哥,我知道未出嫁的女儿家谈论婚事着实有些不当,然而”她摇了摇头,“这四年来,我虽是幽居闺阁,但并不觉得苦楚,反倒觉得身心宁静,日后只愿如此,长长久久,自在安宁。”
谢丞相、谢夫人都是在对她好,这一点谢恬自然心知肚明,然而比起他们这种为她好的方式,谢恬更喜欢兄长为她好的方式。相比起旁人不问缘由给予的好,她更希望有人能够给她一个让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她已经不是当初稚嫩青葱的懵懂少女了,未婚夫婿去世,当初诽谤加身,流言蜚语不绝于耳,谢恬不是不知。而幽居闺阁四年,足不出户多年的谢恬年龄依旧很轻,然而心里想的事情却很多、也很远,对她自己未来,已经有自己的期待和打算,绝不是如谢丞相、谢夫人所想那般去成亲。
“既然你心中打算如此,那便直言相告母亲。”搁下手中茶盏,玄渊抬头看了谢恬一眼,认真说道,“不管你是想嫁人,还是就想于闺阁中过着自在日子,皆看你本心所选。不管是父亲还是我,护着你,让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又有何难”
玄渊大喇喇直接提到嫁人,当下便让谢恬双颊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