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拙言说“对啊, 她房间那一床都是我抓的。”
这实在是意外, 庄凡心一直误以为顾拙言口中的“小姑娘”是指前女友, 得知是小妹有点啼笑皆非, 隐约的,他心里还有点高兴。
那模样透着傻,顾拙言瞧着便想笑, 问“你撒什么癔症”
庄凡心回神“没有我看蒙奇奇呢”
在电玩城消遣一遭, 把兜里的零钱都花光了,往外走,赶上某部电影散场,周围一下子涌出来好多人。齐楠和班长在前面勾肩搭背,庄凡心落在后面,端着冰淇淋,夹着玩偶, 所有递来的传单也照单全收。
一下子没拿住, 掉了, 庄凡心蹲在往来的人潮中拾捡。顾拙言站在后头把人扶起来,顺手将散落的传单抓起,学日语的, 卖房子的, 西餐厅打折的, 他问“都没用, 你接它干吗”
庄凡心说“早发完早下班,能接就接了。”
这回答在意料之中, 顾拙言不是兼职发传单的学生,但心里感念庄凡心的体贴。这份体贴他早就体会过,那时他们还不熟,他整日冷着个脸像被欠了两百万。
揽肩进了电梯,很挤,高矮胖瘦之间留不出缝儿,顾拙言捉着庄凡心的胳膊,手上很轻,但手臂肌肉紧绷着,暗自为其辟出一点空间。那冰淇淋球已经融化,他道“就仨球吃一个钟头。”
“火锅吃多了,撑得慌。”庄凡心向来不贪嘴,只有不乐意吃,鲜少吃不够。顾拙言吞咽一口空气,豁出脸皮子“那你给我吃,挺贵的。”
数千块的球鞋有几十双,扔在吃喝、学习、电子产品上的钱更是没个数,此刻却装模作样地心疼这口冰淇淋。顾拙言颔首擎等着,左边的阿姨看他,右边的大哥偷瞧,腿边还有个小孩儿昂着头流哈喇子,估计是也想吃。
庄凡心挖起半融化的冰淇淋球喂顾拙言嘴边,吃进去,又挖一勺,电梯降停在一楼时正好喂完。他捏着空盒的手心微微出汗,脸也热,赶紧冲出了电梯。
天隐隐擦黑,正是出租车交接班的时候,半天也打不上一辆,班长和齐楠骑单车来的,先走了。庄凡心领顾拙言搭公交,他们身上一股火锅味儿,自觉地躲到最后一排的角落。
司机开得挺猛,望着窗外的霓虹想到这一个多月的种种,真像是看走马灯。庄凡心把蒙奇奇置于膝头,男孩儿和女孩儿不一样,弄着娃娃拉扯揉搓,不懂什么是爱抚。折腾够了,他咂咂嘴,打了个哈欠。
比赛的一个多月天天高强度,没睡过一顿安稳觉,每觉也超不过六小时。这两天辗转回国,漫长的飞行又搓掉一层皮,这会儿吃饱喝足、身心放松,倦意忽地便涌了上来。
庄凡心垂着头睡了,柔软的发丝也垂落着,随着公交车颠簸摇晃。路口右转,顾拙言抬起手臂将歪斜过来的身躯搂住,一切自然而然,实则等候许久。庄凡心寻到依靠,动了动,摸索个舒服的姿势好好睡,吐息的热气吹暖了顾拙言的颈窝。
玻璃窗上映着他们,顾拙言盯了一路。
到站时被叫醒,庄凡心睡得眼睑酡红,眯着,一股子憨劲儿溢满车厢。下了车还晕乎,也不看路,反正跟着顾拙言走就对了,兜兜转转拐入小路口,许久没回的家就在前面,他终于有些清醒。
到家门外,顾拙言想起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点土特产。”
庄凡心也带了礼物,除却给顾拙言的,薛茂琛和顾宝言,胡姐和司机,连邦德也有一份。他回家拎出一只大袋子,也不困了,跟着顾拙言上门派礼。
薛家灯火通明,顾宝言和薛茂琛在客厅看电视,庄凡心进屋,喊道“爷爷,小妹。”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