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庄凡心拎着画筒钻进二楼的画室,要完成一幅未完工的设计稿,纸上是一枚宝石戒指,三个角度展现,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处理。
庄凡心的爷爷奶奶早年做首饰出口生意,后来定居在洛杉矶经营一家珠宝公司,估计是受此影响,他从小就稀罕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长大后又迷上珠宝设计。
他忙到深夜画完,将设计稿发给甲方过目,人家满意的话,过两天他就能收到一笔报酬。顾拙言送他一双几千块的球鞋,他想回送点价值差不多的,只好依靠劳动先赚点资金。
庄凡心三点多才睡,清晨被男生群的消息吵醒,真邪门,一群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怎么大清早如此亢奋
他趴在枕头上眯着眼“hat haened”
体委“看班级公告”
庄凡心去班级群瞅一眼,原来夏维一早询问作业完成情况,并提醒距开学仅剩两天。那天不是聚众赶作业了吗他问“你们上回没写完啊”
齐楠“光顾着吃蛋糕了。”
十分钟后,班长敲定日程“鉴于创意园那家的蛋糕不好吃,上午九点,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见”
庄凡心翻身揉揉头发,突然想起来今天去拉直,他马上发送道“不好意思,我不去了哈”然后在一片声讨中按下消息勿扰。
又睡一场回笼觉,庄凡心卡着时间醒的,收拾完拿两支冰淇淋出门。顾宝言挺准时,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门口,而且顾拙言也在。
顾宝言说“我哥付钱。”
庄凡心递上冰淇淋“那你们俩一起吃。”
顾宝言不太乐意,只肯让顾拙言咬一口,于是顾拙言一口下去冰淇淋只剩个甜筒。顾宝言疯了,追着顾拙言打,犹如他们抵达榕城那天的光景。
理发店不远,因为是周末,顾客比平时多一些,他们先在休息区等待洗头。兄妹没有隔夜仇,顾宝言这会儿巴着顾拙言,用对顾士伯和薛曼姿撒娇的德行说“哥哥,还能做美容呢,要不我试试”
顾拙言说“小孩儿做美容就死了。”
庄凡心在一旁差点喷了,吓唬孩子干吗,他哄着顾宝言高兴,身为独生子女完全不懂顾拙言的伤悲。
顾拙言低头玩手机,看见死党陆文发了一条朋友圈,照片是一张遮盖了私人信息的登机牌,不知道又去哪里嘚瑟。
忽然耳畔有些痒,他一转头,等位的人多,他们坐得很挤,庄凡心的发梢不小心蹭到他。那撮毛微微翘着,打着卷,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拙言盯着庄凡心的头发,竟然有一丝舍不得。
小狗、小混血似的小卷毛,等会儿就要被无情地拉直。
他情不自禁地举起手机,稀里糊涂地打开摄像头,不知不觉地侧一侧身子,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庄凡心框入画面。然而距离太近,庄凡心几乎立刻扭脸看来,隔着镜头对上他的目光。
顾拙言毫无波动,还调整一下角度。
庄凡心问“干吗呢”
顾拙言用指尖刮一下眉头,说“自拍。”
庄凡心一笑,咔嚓,顾拙言按下了快门。
终于排上号,庄凡心和顾宝言去弄头发,顾拙言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起初还好,等四局打完,他发觉那一大一小的发型仍没什么变化。
顾拙言实在是浅薄了,原以为弄头发也就一节课的时间,谁知一小时过去,还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
暧昧点说,顾拙言和百货商场里等老婆孩子逛街的男人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