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只是拉着黎池的手不放,呜呜地哭,大颗大颗地掉眼泪渐渐地,黎池也红了眼眶。
苏氏早已将脸转过一边去,时不时地低头用衣袖揩眼角。徐素也被这浓浓的离愁,感染得掉起眼泪来,不时地拿帕子沾眼角。
最后还是黎镖,将袁氏拉着黎池的手掰开,再一把揽到一边,“好了老婆子,你也别哭了,和周以后又不是不回来”
黎镖又向孙子挥挥手,“去,去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上路,以免误了晚上住宿的地头”
离别时的痛苦和不舍,除非不离别,否则都是止不住的。拖得越久,不舍就只会积攒得愈多,索性就狠心果断一点更好
“我这就走了”道别的话早已说过,黎池也不挨个再道别一次,直接就转身,快走几步然后与徐素和两个孩子一起,搀扶着上了马车。
“车夫我们走。”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渐渐连成一片,将呼喊声、道别声、祝福声和哭泣声,遮掩了过去,甩在了身后
“爹,哭鼻子”黎炘被他爹黎池抱着,试图站起来去给他爹擦眼泪。
徐素赶紧轻声斥责“平平瞎说什么呢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才会哭鼻子。”
“我,为什么哭鼻子”黎炘还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才勉强能将话给说利索,还远远不懂大人的心眼。
“因为我们要回京城去,暂时不能见到曾祖祖了。”
黎炘或许根本没听懂他娘的话,只是因为话中曾祖祖这个词,在他心中是与糖饼对等的,左右转头一看,竟不见曾祖祖了“呜哇哇曾祖祖”
黎炘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震天响马车都驶出去好长一段路了,后面送行的人,都还隐隐地能听见他哭嚎的声音。
袁氏一听,眼泪流得更凶了,脚下还想追出去,“平平平平哭着在喊我,平平啊”
黎镖赶忙拉住,“老婆子你耳背,听错了平平没有哭着喊你,我们都没听到,怎么就你一人听见了”
黎棋赶紧点点头,“对,娘,我也没听见,可能是您听错了。”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言是没有听见,怕是她听错了。
这边众人合力安抚袁氏,已经离去的黎池,也头疼地哄着嚎哭不止的儿子。最终还是从袁氏做了给他们路上吃的一盒糖饼里,拿出一块给他,这才得以成功哄住。
黎池心中的离愁别绪,一下就被儿子的嚎哭打断,过后就没有起初那样汹涌了,心中只余绵绵地惆怅
黎池此次返乡探亲,往返乘坐的车船,都是事先与王家运输行定好了的。因此回京的一路上,照样没用他去操心换乘和食宿等事。
乘车又换船,如此走了八天之后,终于回到了京城。
黎池回到京城没两天,钟离书和明晟也返京了,这次两人将老家浯阴县的妻子和儿女,也一起带了来。
黎池想到平平和安安两个,已然到了需要玩伴的年纪,不过钟离书的八岁儿子,与明晟的五岁女儿,年纪稍微大了些,或许也能够带着他家这两个玩
而且徐素这几年一直拘在内宅,也没有交好的闺中密友可往来。以前陪着钟离书和明晟的女眷只是妾室,不好去交往,如今他们的妻子来了京城,倒是可以试着来往几次,若是合得来,以后徐素也能有一两个来往的好友。
黎池这样与徐素说了。于是等过了两天,徐素估摸着她们安顿妥当之后,就写了两张帖子,让豆蔻送去,邀请两人到府里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