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族人违法, 官员亦要连坐。这样的规定有利有弊,利在于有效防止了官员的族人亲属仗其官势欺人,弊则也是连坐的弊处,极易牵连无辜。有时仅仅是因族里的一个远房族人犯罪, 就能让一个好官断了仕途。
而大燕也有类似规定,要求官员管束好族人, 不可让他们倚仗官势欺人。虽没有黎池前世历史中明朝的那样严厉,可若是官员的族人仗势犯罪,也能影响该官员的仕途。
所以,若是王礼容弹劾属实, 赵氏与黎湖或说黎氏族人,仗黎池的官势去左右司法, 扰乱刑狱,买断人命官司, 哪怕事情并不是黎池犯下的, 他甚至丝毫都不知情。黎池的仕途,多半也会就此半道夭折了
可哪怕是这样,黎池往宫外走的时候, 也都没有失了风度,还与往常一样。只是脸上一贯的笑意没了,愁眉紧锁,神情中带有悲意。
往日下朝出宫时一路走的官员,一个也没有了。就连同是俭王派系的唐翰林,也只是用似同情、似可惜的表情,看了黎池一眼,就与王掌院一起走了。
官场人情冷暖就是如此,虽然在此之前,黎池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但也看过不少,因此并没有很伤心或愤怒。只是到底有些惆怅唏嘘,昨日周岁宴时还送了礼、一起喝了酒的官员,现在就跟不认识他了似的。
官场上的冷暖炎凉,如今算是见识到了,现实得很真实啊
黎池往宫外走的速度不快不慢,没有落荒而逃,也没有腿软到走不动道,步伐依旧稳健,还带着他独有的步伐韵律。神情中有忧愁、有悲意,却没有慌乱失态。
黎池就这样一路往宫外走去,路上有超过他身边时偷瞄的,也有本来走在前面,却似是不经意地慢下脚步,然后用眼角余光偷瞄的。
那些偷瞄的人看到黎池这样,心底不禁暗道看这黎和周的样子,很像是真不知情,也真不认为他族人会犯下那等事啊。
黎池就这样出了宫,找到等在宫外的自家轿子,坐了进去。“回府。”
郊外的一个抬轿小厮问道“老爷今日不用去翰林院当值了”
“最近都不用去了。”
抬轿小厮见自家老爷似乎不愿多说,也就不问了,喊了起后就抬起轿子,往回状元府的道上走。
黎池靠在轿子内,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膝盖,沉思着。
这变故真是突如其来,即使早朝前他在朝房里时,就已察觉出王礼容可能会弹劾他,并做了心理准备,结果却是怎么都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事情
要说黎湖会逼死孙氏,他是万万不信的。黎湖是先相中孙氏之后,再才向家里提出上门去提亲的,可见黎湖对孙氏是有情的,又如何会去逼她死呢
而且,他年少时虽大部分时间都在专心读书,可毕竟在同一个村子里相处了十几年,黎氏族人大体上如何,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他如今已经近两年没有回黎水村了,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人都是易变的,黎家又是乍然发迹,此时的人心是不好掌握的。
一路上,黎池的脑子里一直在快速分析着,到达状元府外时,分析出了一个结论静观其变。
事实上除了静观其变,黎池现在不能做任何事情。无论是黎池事实上只是因无计可施,还是现在最佳选择就是静观其变,他现在都不能做任何事情。
说起来,皇帝下旨,派去查明王礼容所奏是否属实的两名官员,其中一人与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