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池不敢等到明天早上辰时报日期时,再确定具体日期、再计算时间作答,万一今天就是乡试第九天了呢那就太可怕了。
基于此种最坏的打算,黎池吃过饭之后,就立即架起木板桌子,开始作答最后的顺序为第一场杂宗场的试题。
杂宗场试题共三百道,相当于后世的填空题。涉及到了历史、地理、政令和律法等多方面的知识,对这时候的注重四书五经、圣贤之言的读书人来说,是有一定难度的。
据说上一科乡试时,杂宗场出来的分数简直惨不忍睹。
黎池他也是幸好一直在注重扩宽面,起初抄书挣钱就是抄写的历史和律法方面的,因此这两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剩下的地理和政令相关,也因为有了赵俭这个时不时给他寄书、互相通信的京城笔友,也没有问题。
黎池现在算是大病初愈,身体里残留着病后的虚弱感,四肢无力。但脑子却像是扯掉了之前蒙盖着的纱幔一样,又如暴雨后的大地一样清澈清明得很。
脑子清醒了,黎池拿起试题一眼看过去,就能得出答案。
前世国考,两个小时做130道行测题,他都是全部做完了的。虽这杂宗场有三百道题,虽然不似行测题一样是选择题――而是填空题,但难度却是远远比不上行测题的。
这杂宗试题,就是那种傻瓜式填空题,只要记得知识点就能得分,完全没有设计题目陷阱。
因此,黎池保持着约一分钟一道题的速度,花了五个小时即两个半时辰就做完了杂宗题。检查过后,答卷上也没有错漏的地方。
到此时,看外面天色已经将近傍晚了。
黎池将已经答好的策问场和经义场试卷又拿出来,又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卷首密封线内的姓名籍贯没有错漏,答卷整体没有涂墨错字、卷面整洁。
等黎池又从头到尾地将答案一字一句地读了一遍之后,到底还是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乡试第一天写策问和经义的细纲和答题要点时,黎池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策问文章的架构立意、经义的作答要点都写的不错。
可之后乡试第二天写这三篇策问时,脑子到底还是开始有些晕乎了,虽然也完全照着细纲写出来了,可在遣词造句上还是没做到他的尽善尽美。
而经义题黎池在是乡试第四天作答的,是在第三天感冒加重后不得不休息了一天后的第四天。虽然作答时他自我感觉脑子还算清明,可当时他的自我评估有点偏差。
经义作答要点倒是都答出来了,但同样地,在遣词造句和体现个人思想上有些欠缺,就好比当初县试时一样,答案显得有些死板。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因为他感冒后四肢酸软乏力,在书写答卷时落笔缺乏力道,一笔台阁体只在表面达到了秀润华美、正雅圆融的要求,却缺乏一点内里的苍劲有力。
不过答卷已成、无法更改,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检查完,黎池又把试题、答卷和草稿纸小心整理好收起来,到时可以直接拿出来交卷糊名,笔墨砚台也收到考篮里。
然后黎池就把晾干了的衣服重新穿戴整齐,束好头发,将自己拾掇齐整。如果今天是乡试第九天,那他立即就可以交卷。
“酉时已至。”“酉时已至。”“酉时已至。”报时的士兵开始在贡院里走动报时。
酉时即17时至19时,酉时已至即刚到下午五点。黎池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也没听到酉时已至后的下文,于是得出结论看来今天不是第九天,否则这时候就要开始糊名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