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不让叶莺跟着周学谦一起去真定这件事, 方氏还是很能理解的。
方氏跟沈清月和二太太说“你们周家姑姑要是和跟叶莺跟一起去真定, 学谦肯定和现在一样, 恐怕安不下心思好好做官。若是她跟叶莺两个走了,学谦专心做官,还有博出头的可能。不如放了手, 随学谦自己折腾去,或好或坏,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算是帮到头了。”
叶莺不管怎么说,做儿媳妇不算合格,周家不能休她, 周夫人只好想法子让儿子暂时摆脱她,而且又不和离,叶家也没有话说,顶多有人指责周夫人这个做婆母的苛刻狭隘而已,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沈清月有些诧异, 当初周学谦可是绝食以死相逼,日渐消瘦,周夫人可都没松动半分, 周夫人嘴硬心冷的样子, 她到现在还记得。没想到周夫人竟然是想开了。
她道“长久分居不是办法, 周表哥内宅不能没有人操持, 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人陪着。”
二太太道“周姑姑临走前, 肯定会给表弟留伺候的人。”
所以周夫人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让周学谦带着人过去,甚至于她可能还会让周学谦养外室,反正天高皇帝远,叶家人又不知道。
这种法子对于周学谦来说,竟然也算一条生路。
她们三人说到此处便打住了,接下来的话,着实不好说,要说可怜,做儿子、做母亲、做妻子的,都可怜
沈清月坐了一会子,便去了沈世兴院子里,跟他交代了顾淮的事。
其实沈世兴在户部照磨所,也早有耳闻,他当然是不支持顾淮这么做的,所以脸色也不大好看。
沈清月道“我来同您说,只是想告诉您一声,让您心里有个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怀先怎么做,我都支持,他将来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沈世兴当然没法指责,他也不打算指责,反正真定是他自己不想去的,剩下来的听天由命了,他便道“随你们去了,你嫁妆丰厚,顾家家底不薄,待你们也还不错,你这辈子不愁富贵,我就安心了,至于你弟弟妹妹,你们照顾不了,爹自己在照磨所好好上进就是。”
沈清月说完了事,去看了弟弟妹妹们,才离开,可巧她又碰到二太太从同心堂出去,两人便挽着手一起走。
二太太道“母亲说沈家不借人给周家。”
沈清月皱着眉道“叶莺身边的妈妈和四个大丫头都不是好糊弄的人,周家还有的闹。”
二太太摇着头道“可不是么”
两人走了一段路,二太太又跟沈清月道“跟你说个奇怪事。”
“什么事”
二太太又是觉得好笑,又是惋惜地道“五弟开始勤勉了,听说在衙门里抢着干活儿,也不跟你蔡家的姨父他们一起出去找乐子,回家了就看书,说是要好好读书,等开新科了,考举人。他这样子持续了有些时候,不像是一时兴起。”
沈清月沉默一会子才道“可惜五嫂都跟他和离了。”
若沈正越早早勤奋起来,五太太也不会因为嫁得不如自家姐妹,而怒其不争,倍感失望。
二太太道“所以我跟四婶说可惜了,但四婶说,离得好,就是离了,五弟才发奋图强,若不离,五嫂还是会压了五弟的官运。”
沈清月当然不认同赵氏的话,但有一点赵氏没说错,五太太不跟沈正越和离,他怕是还不会醒悟,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不过奇怪的是,沈正越也是个嘴硬的人,怎么就转性儿了她可是记得,和离的那天,沈正越朝五太太扔下的狠话,他说你可以去嫁高官厚禄的如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