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终于回家了。
夫妻二人几日不见, 小别胜新婚。
沈清月赶回家去的时候, 脚步都是轻盈欢快的。
顾淮也才进房里坐下,常服都没换下,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
沈清月一边打着帘子进去, 一边微微歪头笑吟吟地看着顾淮“回来了”
顾淮放下杯子,望着沈清月道“嗯,你从沈家来的”
沈清月捏着帕子点了头, 她走过去的时候, 瞧见顾淮身后好像有东西,便好奇地问“你藏了什么”
顾淮坐在罗汉床上拦着沈清月, 一把搂住她,仰头望着她笑, 虽然笑着, 眉宇之间的疲倦却很明显。
沈清月也没心思去看顾淮带了什么回来,低头捧着他的脸颊, 指头从他的眉骨抚下, 轻轻地揉在他的眼睑上,他明明在外面遇到了烦心事,回来的时候, 却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不像张轩德, 前世在外面受了气, 回来就冲她发脾气。
顾淮放开沈清月, 将一束梅花从身后拿出来, 递给她。
萼绿花白,花瓣匀净完整,品相十分好。
沈清月接了绿萼梅,欢喜地笑道“你打哪儿买的”
顾淮道“偶遇朋友带了一些进京,便要了一些,你找个瓶子养在房里,应该还能养几天。”
沈清月迫不及待就让顾淮陪她去库房里挑插瓶。
顾淮捉住她的手腕子说“我身上脏,这般雅事,我去洗漱了再陪你去。”
沈清月道“那你去洗漱了再看,我给你找衣服去。”
她才刚转身要去柜子里拿顾淮的干净衣裳,顾淮又拽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地抱着她轻声道“再抱会儿。”
沈清月笑道“你先去洗漱了,多长的时间不够你抱的。”
顾淮松开沈清月,故意轻叹道“既然夫人都嫌我了,那我还是去吧。”
沈清月笑了一下,摇了一下头,去给顾淮找了干净衣裳。
顾淮洗漱完了回来,俩人一起挑了斗彩的小瓷瓶,绿萼梅本身花朵不大,宜用小瓶,小巧精致,摆放在床边的高几上,清淡雅逸。
二人用过膳,沈清月漱了口,顾淮略坐一会子就去了书房。
沈清月着人去熬了消疲的汤,给顾淮送过去。
顾淮见沈清月来了,便将手里的东西合上去。
沈清月放下汤跟顾淮说“休息一会儿,你这都忙大半个时辰了。”
顾淮接了小盅汤,喝了两口,沈清月走到他身后,替他轻轻揉了揉额头,温声地问他“怎么了”
“你今儿下午从沈家来,怕是也听说了吧。”顾淮问她。
沈清月手上不轻不重地替顾淮揉着,“嗯”了一声,道“我可有能替你分忧的地方”
顾淮拉着沈清月坐到他怀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现在就是替我分忧了。”
沈清月眉心一蹙,可她现在什么都没做。
顾淮笑了笑,抱着她说“其实并没什么,礼部薛侍郎明里暗里说了我几句而已。”
沈清月眉头还皱着,前世她外祖父舒阁老提出新法,虽然说动摇了一些大臣的利益,却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五年后不仅受朝廷嘉奖,且广受百姓爱戴。
同年的好几位阁老和从翰林院出来的六部大臣,都是爱国有抱负之人,其中以吏部的胡阁老和下一任礼部的薛阁老也就是顾淮口中的薛侍郎尤甚。
这三位大臣,前一世还在世的时候,民间便多有三人的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