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沈家和赵家的事虽然没有对簿公堂, 但知情者不少,赵家答应退婚又反悔的事, 终究是传开了。
御史们打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群起激愤, 联合起来参了赵家一本。
御史台五个御史依次站出来痛斥赵家无耻行径, 一人说完, 另一个人立刻接上, 并且在不带一个脏字斥骂赵家之前, 还要重复陈述赵郎中的鄙行。五位御史轮流站出来, 中间一点缝隙都不留,任谁都插不上嘴,金銮殿上, 全是御史的声音和唾沫子。
连皇帝都汗颜。
翰林院里的清流翰林们, 本就有文人骨气, 也不忍同类受欺,纷纷站出来指责赵郎中。
今日早朝, 赵郎中被群起而攻之, 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永恩伯称病就没上朝。
虽事情起因是沈正章的家事,大家也心知肚明, 文臣武将, 矛盾由来已久, 赵建安勾结永恩伯, 令人文臣不耻,御史台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而翰林院的人则因兵部与武军都督府之争,即便没有阁老示意,有眼色的翰林也自觉站出来痛骂赵郎中,毕竟发泄的同时还能显出自己深明大义,何乐而不为
大殿之上,皇帝召了赵郎中与沈正章二人出来对峙。
沈正章手里拿着退婚书,认证物证俱在,底气十足,赵郎中被骂了那么一顿,早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几欲昏死,跪在大殿上起不来了。
结果不言而喻。
天子便将赵郎中贬为从五品员外郎,连降三级。
大业有律,官员连续升迁不得超过两级,连续贬职不得超过三级,赵郎中算是一口气被贬到底了。
至于沈世文这边,天子为了安抚翰林,便当堂抚慰几句,给了些打赏。
下朝之后,朝臣们议论不断。
顾淮在翰林院里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些事本在他意料之中,倒也没太意外。
到了下衙门的时间,福临过来接顾淮。
外面冷风呼啸,白雪飘摇,福临在车上禀顾淮道“爷,事情办妥了。还有焦六娘的尸体小的去瞧过了,她她腹中还有胎儿。”
顾淮眉头一皱,道“知道了。”
赵家这些畜生。
顾淮回家后,沈清月老早就站在廊下等,他一瞧见她,就快步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说“你体寒,出来等个什么”
沈清月笑道“迫不及待要听你说今日早朝的事了。”
顾淮挑眉问道“你都知道了”
沈清月点一点头,道“下午街头巷尾都传遍了,我料想二伯父手里还有事,没去打扰他,只好等你回来告诉我。”
顾淮与沈清月一道进了屋,房里烧着炭,一丝烟都没有,铜脚盆就放在罗汉床边上,温暖如春。
夫妻二人同坐,顾淮塞了一个手炉在沈清月手上,同她说了同僚们转述的早朝时的盛况。
沈清月听得只想发笑,赵郎中被一群御史围攻,肯定有趣至极,她含笑问道“可惜了没看到你们读书人是怎么骂人的。”
顾淮也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沈清月又道“赵员外郎既是从五品,以后岂不是跟你差不多了”
顾淮抬了眉毛,道“他可没有升迁机会了,我却有。”
沈清月更乐了,直呼活该。
顾淮跟她说“赵家还有更活该的。”
沈清月记得,顾淮说以牙还牙的事,她问道“你预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