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兴万分不赞同老夫人的举措, 顾淮来提亲了,他铁了心要答应。
老夫人与沈世兴二人僵持着, 厅里静可闻针落。
沈世兴先眨了眼,挪开视线, 他面色沉郁地道“母亲, 您之前不是说叫儿子自己给月姐儿寻亲事吗现在寻了一门好亲事, 凭什么又不许儿子应答”
老夫人下巴僵硬地抬起, 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沈世兴给沈清月找个平平无奇的人家也就罢了, 怎么能是顾淮这样的人中龙凤
她冷着脸道“我给了你几个月的时间, 你都没找好,眼下人家都要来纳吉了, 半路杀出个顾淮你就同意了,把沈家的声誉置于何地”
沈世兴脸色发黑,抖着唇顶嘴道“母亲,河间府的婚事,您是私给了月姐儿生辰八字出去,儿子至始至终没有同意过, 做不得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月姐儿母亲不在了, 她的婚事,该由儿子做主。”
老夫人不愿与沈世兴多说, 她态度强硬道“今日那边人来纳吉, 随你出不出面, 总之我会应下顾淮那边,我一会子着郑妈妈亲自去说。”
沈世兴抬起头,双眼怒红地看着老夫人,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儿子年轻的时候一直被二哥压着,二哥是天上的云,儿子是地上的泥,在真定鬼迷心窍之下冒用了二哥的身份又喝了酒,犯下弥天大错儿子知道自己懦弱无用,父亲的死,儿子也很自责,但父亲若是在世,也绝对不愿意看到月姐儿吃这种苦头。月姐儿毕竟是您的亲孙女,求求您放过她罢就当是当是在看父亲的颜面上”
老夫人看着声泪俱下的沈世兴,一双发黄的眼珠子也沁出泪,她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声嘶力竭道“你父亲就是你们父女两个害死的你还有脸提你父亲”
沈世兴默然,他和沈清月的事,的确是老太爷死前的心结。
老夫人痛心疾首,看着早跟她离了心的三儿子,也没有与他细说此事的利害关系,他不会懂沈清月对沈家和对她的恨意,她仰靠在大迎枕上低泣了一会儿,才弱声道“今日你已经点卯了,就不必去上衙门了,就在我这里的待着。”
沈世兴愕然看着老夫人,难以置信道“您、您要囚禁儿子”
老夫人冷眼看着沈世兴道“明日你也不用去了,我一会儿就让你大哥去找你上峰请假。待月姐儿婚事定下了,你爱出面不出面罢你不怕她被夫家人看不起,你尽管不露面”
沈世兴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当年母亲能从父亲手下护着他,他就知道母亲很有手段,但是他没有想到,母亲的手段会有一天用到他的身上。
老夫人不等沈世兴反应,就着人去锁了院子,只让心腹郑妈妈留在院子外与人周旋,庭院里站着近十个丫鬟婆子,鸟都不敢飞进来。
永宁堂里的动静,很快就传开了。
沈清月的丫鬟还没打听消息回来,方氏便派人过来了一趟,丫鬟说老夫人已经着人去让大老爷给沈世兴告假去了,老夫人又锁着门不让沈世兴出来,其意不言而喻。
其实方氏的心也凉透了,至少在她看来,沈清月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绝不至于让老夫人下这样的狠心
她头一次忘了身份,在同心堂里没忍住在沈清舟跟前不管不顾地道“这太令人齿冷”
沈清月对老夫人没有任何期望,倒不觉得齿寒,她心里清楚,她跟顾淮的婚事必要沈世兴出面不可,河间府那家都快来纳吉了,沈世兴再不出来,等纳了吉,再退婚便要大费周折了。
罗妈妈虽说在内宅里待了多年,但她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今日可谓是开了眼
关心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