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中了状元,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霾,喜气满盈,仿佛是自己家里的孩子中了状元。
沈清月也替顾淮高兴,但她心里还记挂着沈清舟的事, 会试和殿试都过了, 也不知道方氏查没查到赵郎君有关的事。
她到底放心不下, 便去了一趟同心堂。
正巧方氏在院子里给繁哥儿做薄一些的护膝。
沈清月走进去坐下,直接就问方氏沈清舟的婚事。自她上次分析得条理清晰, 方氏更不避讳她说舟姐儿的亲事, 便蹙眉摇头道“你二哥说没有消息,赵家郎君老实的很,不是读书就是回家,或是买一些用具、料理些许家中之事, 并无可疑之处。”
方氏又安抚道“月姐儿,你不要着急,实在不行只能叫你二伯父做个恶人了,我们肯定不会将舟姐儿推去火坑里。”
永恩伯府做的都是什么事, 连杀人的事儿也敢私下遮盖下来,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什见不得人的脏事,近墨者者黑,方氏怎么敢将女儿托付过去。
沈清月虽点了头, 离开之后, 心里很是不安, 她去了沈世兴房里拿一份京城的舆图。
沈世兴在修德院里换了衣裳准备出门,沈清月问他去做什么,他高兴得笑道“今儿顾淮御街夸官,我出去看看。”
沈清月瞧沈世兴的样子,倒像去看自己的儿子似的。
沈世兴这回是真高兴了,就道“一会子状元郎要回福顺胡同附近,你兄弟姐妹们也要去,不如你也跟着去看看,凑一凑热闹,替你没出世的弟弟们沾一沾状元的喜气。”
沈清月心思一动,道“女儿先回去换件衣裳。”
沈世兴抬手挥道“去吧去吧。”
沈清月转身出去,顺便看了两个姨娘,她们俩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还没到显怀的时候,但瞧着气色就不一样了,心情十分好的样子。
两个姨娘有了孩子很开心,见到沈清月也很乖顺。
沈清月笑着打过招呼就回了院子。
她料想今日万人空巷,街上肯定堵得要死,顾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没急着换衣服,在院子里看京城舆图,尽量回忆,赵家郎君外室和孩子,到底是锦衣卫从哪个坊揪出来的。
沈清月看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瞧着像澄清坊,又像思诚坊,她看来看去,定下了东边的三个坊,除了方才的两个,还有一个仁寿坊,便着罗妈妈派人去国子监里跟踪赵郎君。
罗妈妈给沈清月找好了要换的衣裳,便出去了。
沈清月才换上衣裳。沈清舟就来了,她打帘子进来问道“二姐什么时候好”
沈清月道“我这就好了。”
姊妹两个携手出去,沈正章在同心堂门口等着,领了她们俩一道出二门。
沈清月笑问沈正章“二哥怎么等我们,没去顾家门口守着么”
好友金榜题名,沈正章身为顾淮挚友,亦是满面喜色,他脸上带着笑道“罢了,今日顾家门前不少我一个,过两日胡同里吃得上他的喜酒。今儿还是看顾好你们两个。”
灯节夜里的事,沈正章可没忘,怎么敢放任两个妹妹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出去。
一行人出了二门,坐上马车,也没走远,就在福顺胡同口等着。
状元郎终于来了。
顾淮身前有吏部和礼部官员捧着圣旨鸣锣开道,他骑着高头骏马,身着绯罗袍,腰间垂以药玉佩一副,光素银带一条。乌纱帽两侧所簪之花,枝叶皆银,饰以翠羽,其牌用银抹金,华彩照人,双眸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