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主沈家中馈多年, 上上下下几十近百口人, 不说事事都处理的完美无瑕,沈家至少还是井井有条, 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沈世兴不擅管家, 便也十分信任柳氏,他根本就没想过,大嫂有可能会贪墨沈清月的嫁妆, 所以当他看到“受潮”的册子时, 他都没往不好的方面想, 只是觉得柳氏疏忽了, 可罗妈妈一说他便有了几分疑心。
罗妈妈看着沈世兴愣然的表情, 又继续添一把火, 道“奴婢从前正好专司此事, 一直替主子管理库房, 大夫人教给姑娘的东西,我都已经教过了姑娘,姑娘对答如流,想来也可以自己保管, 姑娘便让大夫人将嫁妆给她保管,大夫人便抬出您来压姑娘, 姑娘才只好又去学造册。”
沈世兴面色面色黑沉, 沈清月若是库房都管的好, 还用学什么造册柳氏这不是存心推诿吗
沈清月很适时的问道“父亲, 这册子您这儿可有备份的”
沈世兴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道“没、没有。”
他想都没想过,沈家,还有人敢动沈清月的嫁妆
“外祖家应该有吧”
沈世兴更加低了头,道“都十几年了,肯定没有,不必去问了。”
这就更奇怪了。
沈清月又问“那您为何将册子也给大伯母东西给她保管,册子您留着就好了。”
沈世兴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道“当年好像是你大伯母说要册子拿去核对一遍,就没还给我了。我想着有她保管,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她竟然那时候就打了你母亲嫁妆的主意”他有些愤怒握拳地道“她怎么能汲汲于富贵便是要追求富贵,也不能从自家侄女身上下手啊”
沈清月轻叹一声她这个父亲,好生酸腐。
没管过家的人根本不知道,但凡银子放在人的手里,没有不生出鬼的。
从前沈清月在张家管家的时候,将年节的赏赐发到各处管事妈妈和前院管事手上,叫他们按功打赏,结果后来还不是变成了管事们随自己喜好打赏,有孝敬的奴仆他们就多打赏一些,无孝敬的人就少拿一些。这些管事还是经常在她眼皮子底下办事儿的人,不也都这样,更何况柳氏在沈家几乎一手遮天,她还会顾虑着沈世兴这样的甩手掌柜
沈世兴面有羞愧之色,他看着沈清月安抚道“你放心,爹肯定帮你把嫁妆拿回来,你别怕,若是少了一分一厘,爹都不依,等你出嫁了,爹还给你再添一份嫁妆。”
沈家还算富庶,沈家老爷每年都能支取上千两银子作生活开支和人情应酬,大老爷是顶梁柱,大房花的多,支取的稍多,沈世兴虽支取的比较少,但花的也少,手上存了一些钱,给沈清月添嫁妆,他倒是添得起。
沈清月还没想着争这个,她只道“您说要回来,怎么去要”
沈世兴语塞好像是不太好要,若直接撕破脸皮,不仅得罪了大哥大嫂,闹得家宅不宁,老夫人也不高兴,他转头看向沈清月,道“月姐儿可有主意”
他问出来之后心下有些诧异,他现在行事不是跟沈清月商量,而是直接问她的主意了。
沈清月一直是很有主意的人,她未觉不妥,从容地道“我今日为了拿回嫁妆逼的这样紧,大伯母肯定要想应对之策,估摸着她会毁改册子。”
沈世兴面色一变,紧紧地拧着眉道“她、她不敢罢”
沈清月摇摇头,道“我看未必,贪墨的事她都做出来了,毁改册子她有什么不敢的而且,她不是已经毁了吗这本册子字迹模糊了,另外的册子可能更加模糊,若掉了一个字,谁说得清是什么材质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