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不加思索道“沈四姑娘年纪尚幼,学棋在其次,重在为人处世的道理。”他略微一顿,目光落在她瓷白的手背上,嗓音低哑了两分,道“沈二姑娘不同,遂以不同之法教之。”
虎狼环伺,如何能给人留有余地,自保才是要紧。
沈清月却是神色一滞。
她不同
他的意思是说,她的心机不同,别样深沉吧。
沈清月未有多言,低头辞别,便领着丫鬟回去了。
五月将至,天气渐热。
院无风,柳丝垂,闺人昼寝。微风吹,汗透香,薄衫生凉。
沈清月夜里洗漱过了,躺在床上冥想,丫鬟春叶给她轻轻地打着扇子,絮絮叨叨地说着院子里的事儿,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姑娘,姑奶奶说是要搬出去了。”
周夫人娘家的祖宅已经收拾出来,她和周学谦打算搬出沈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周夫人这些日,除了应允给沈清月的海货,很是往雁归轩送了些好东西过来,有绫罗绸缎,也有姑娘家用得上的一些头面。
春叶还是有些舍不得周夫人走的,她巴不得对她们家姑娘好的人,越多越好。
沈清月听着耳边的蝉鸣,道“迟早要搬回去。”
“姑娘明儿去看看姑奶奶吗”
“估摸着家里要给姑姑置一桌酒席,去吃酒就是了,别的再不去了,等他们回家安顿好了,我再送些东西去便是。”
黑夜漫长,主仆二人说着说着就都困了,春叶放下扇子,吹了蜡烛,回到自己的小榻上睡着。
第二日,果然柳氏的丫鬟到各房各院来传话,说是三日后要在花厅替周夫人置一桌酒席,另还有贵客来家中,请诸位姑娘们精心打扮了再去吃酒,勿要失了体面。
沈清月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时候是什么贵客会来沈家,不过她也不奇怪,今年开新科,赶考学子已经陆陆续续赶往京中,沈家许多旁支亲戚这个时候都开始来借住了,前世她只挂念张轩德,却未将这等事放在心里。
想一想,还真是分不清轻重,那样的男人,竟也值得她浪费大好青春。
沈清月打扮了一番,穿了绯红的裙子,淡扫蛾眉,娇艳却不过分张扬轻佻,熬好了银耳莲子汤,便提着食盒去了园子里。
她知道,周学谦没搬出去之前,会在花园隔壁的书房读书,去院子里逛一圈,就能看见他。
能和周学谦见面的日子不多了,沈清月至少得摸清楚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有没有一点点好感。
到了进花园的甬道,沈清月果然看见了周学谦在书房里,还有几个哥哥作陪,除此之外沈清慧也在。
想也知道,沈清慧是绝对会来的,沈清妍没来,大抵是因为佛经没抄完。
沈清月大大方方地走进了书房,跟哥哥们见了礼,不过也仅仅是见礼而已,便放下东西道“哥哥们读书辛苦,妹妹煮了些莲子汤给哥哥们消暑。”
几位爷正嫌闷热无趣,这银耳莲子汤,倒是来得正好。
待分发了甜汤下去,沈清月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周学谦身上,道“哥哥们先喝着,我去园子里逛一圈再来取回碗具。”
周学谦欲言又止,还是沈正章开了口,道“二妹,园子里热,不如就在这里坐一坐等我们喝完。”
沈清月摇头笑道“不了,我看我一进来,哥哥们都没心思读书了,我不过是想你们解乏,却没想打搅你们,若留下,岂不跟我的本心背道而驰”
几个爷笑看沈清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