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接下来的话还没有开口,就被夏氏慌忙打断了,“哪敢跟在京中的大嫂您诉苦啊,这事儿这么些年我谁都没说的,这铺子又不好打理,弄不好就要赔钱,我”夏氏语带委屈,巴拉巴拉,仿佛自己这些年真是这样憋屈着过来的。
朱氏身后的林嬷嬷仿佛已经听见自家夫人心里的呐喊了,还要不要我说话啊。
“五弟妹,”朱氏放高声音,成功把夏氏拉了回来,看她不再说话,朱氏才缓声说道“五弟妹可太谦虚了,这些年这些铺子,你管理的都不错,就是街头的那两家铺子,这几年利润都翻了几番的样子。”
朱氏说的随意,夏氏的脊背上却是冒出了冷汗,朱氏已经把铺子里的账本都对过了吗铺子这样多,账本是不少的,怎么就能看完了,难道是障眼法。等等,她好似忘了一件事儿,朱氏是朱家人,掌管江南四省盐铁的朱家可是经商的好手。夏氏是真的感觉到了压力。
“大嫂见笑,跟大嫂比起来,我还是差的远呢。”夏氏小声说道。
“说起来,就会五弟妹桌上这对吊耳神女飞升图案的花瓶,我也是很熟悉呢,倒极像是我那儿不见的物件。”朱氏拿过桌上的菁蓝色瓶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夏氏简直都要昏过去了。
“真是看看这厅堂里的物件,我还真看见几件眼熟的。嬷嬷,你说呢。”朱氏站起来,环顾一周,继续说着。
“是,夫人,看着这些都是当初您嫁妆里带过来的呢,皆是登记在册的。”林嬷嬷回道。
朱氏嫁妆丰厚,说十里红妆还是只算明面上的,长辈私下的补给更是惊人。十多年前,她跟着顾国安去京师的时候,只是带走了一部分就装满了两艘货船,从吉城送去了平壤又到了京师,实在是辛苦。所以这些古董瓷器易碎易受损的物件就都留在了闵行院,有在外面摆着的,也有放进库房的,主要说起来还是因为当初她走的急。
其实要不是因为顾启裴要和陆瑶定亲的消息传来,朱氏是不会因为这个闹到五房来的,主要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她到了安庆直接去了朱府,住了几日,回到老宅又直接在儿子的安排下住进了正院。至于长满杂草、几乎已经荒废的闵行院,她还没有腾出时间踏进去,虽然一直说要去整理库房。所以这个发现算是意外。
夏氏简直呕死了,这些在老宅的时候就是摆出来的,因为名贵可以充门面。到了这里自然也是放在厅堂里,让大家能看见,没想到今日让朱氏抓了个正着。这些东西在她这边儿好多年了,她几乎已经认为那是自己的了,现在主人出来了,她才想起来有这样一件事情。
“五弟妹搬家也搬的太过彻底了些,这是不是自己的东西都没能看清。”朱氏直视夏氏,语气严厉。
“我,我”夏氏简直无话可说。
“五弟妹不用太过激动,这些暂且不谈,但是铺子的事儿五弟妹不能太拿我当傻瓜不,”朱氏笑着说,“来的路上,我还专门去花槐胡同看了五弟妹刚刚买下的宅子,我觉得很是不错,这宅子可是得不少银两。就是当初铺子亏损生活难以为继而欠下债务,五弟妹也不该拿别人家的东西。启珪虽少不更事,对这些也不太在意,可他爹娘还在呢。”
要照着夏氏平日的风格肯定早就反驳回去了,但是今日她没有,她一直记得明日是她儿子颇为重要的日子,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对她儿子产生不好影响的事情。所以就是朱氏有些咄咄逼人,她依然不会歇斯底里的去与朱氏争辩,一个是因为她没什么可说的,二来她不想外面的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