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正月初八, 因为二月就要春闱,春闱之后又是武恩科, 所以京里的酒楼客栈没有一日停歇的。
到了会宾楼里, 点上了两壶状元红温着,再点了一桌席面。
把盏三杯下了肚,姚荣还说起她外出辛苦,竟是个年也没有在家过。
“大好青年,自当报国为先。年年窝在家里过年, 也未必就好。”
“子净是男儿志在四方。我少有服人的, 但是不得不佩服你呀。”姚荣对赵季青确实带着三分佩服三分羡慕的。
赵清漪吃着花生米, 笑道“自家兄弟, 又见外了不是”
姚荣不禁又爽朗一笑, 踟蹰三分, 才又提起帮忙治牙的事,赵清漪心想你之前寻孙神医的传人而不得, 我也真不是他的传人, 但我现在是拜了死人为师了, 倒真是他名义上的半个传人了。
赵清漪说“伯兴, 你开口了, 我哪能推辞的, 只不过令妹到底是王府女眷,我也不欲将自己还通一点这类技艺的事多做宣扬。你是我兄弟,我是自愿试试的, 但是要是朝中人人来找我,我推辞着就得罪人了,而不推辞的话,依我的身份也抽不出空来。你说是不是”
姚荣心底十分感激,并不觉得送顾如意给他就亏了,而自己比满朝大臣在他这里还更有面子,他也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满足。
“这些,我如何不懂,若非实在是舍妹心急,万不能求到子净面前。你如何也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红人。”
“这话不敢当,殿下倒常和我提起你。”
姚荣心中一喜,道“殿下还会提起我吗”
赵清漪知道姚荣其实很是自负,笑道“我也不瞒你,殿下你也是见过的,当日与我一道的金兄便是了。”
姚荣本就猜到,但此时仍做出肃然起敬的模样来,又悔恨自己失礼于殿下面前,赵清漪笑道“无妨的。殿下平日很是随和,素好英侠之士。”
姚荣又表示景仰,对郭延锦追捧几句,说得很是真挚。
赵清漪再转回话题,说“我要帮这忙是不能辞,但是伯兴能否不让令妹见到我”
“这是为何”
“但凡贵族女子,便是饮水进食尚要掩口,这治牙却是要大张其口,牙、舌均要在人前清清楚楚,我又是年轻的外人,到底让令妹尴尬。她若见着我的人,每每看到补的牙就想到我,然后想起当初之事,心中不美。我易容一番,你只告诉她是一个老婆婆为她补好牙,等她好了就忘了这事,她一生也开怀多了。”
姚荣一见赵季青风流倜傥,想他少年身居高位,确实一个普通女子在他面前喝一口水都要用袖子掩口才是礼节风仪,何况是贵族女子
女人在一个如此美郎君面前丢了脸面,真会生出心病来。
姚荣又转念赵季青要瞒别人自己会这项技艺的事,如果妹子知道,她甚是任性,要是说了出去,将来有人求到赵季青面前补牙,赵季青就知道是他们说出去的了。
赵季青是对他将来的仕途还有助力的朋友,倘若因为妹子嘴巴不牢累得自己失信于他,不但得罪了人,那可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姚荣叹道“还是子净心细如发,你也是为了舍妹好,就这样决定了。”
于是,姚荣与她商议在姚家院落准备做这个补牙的事,诚王府到底不是皇宫,而王姬也是正经的姬妾还有娘家,不是那种普通的丫鬟宫女,接她回娘家小住也可和王爷通融。
两人商量完,又在窗台见到范子良、卓昱进了这家常常挤满士子和来武举的江湖豪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