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看的好笑,晚饭时跟韩尚说:“给你的那个记得随身带着,别不当心,一旦有危险能救命的。”
韩尚:“知道,带着呢。”心里却是觉得她这么煞有其事的慎重也是可爱的很。
其实外面没有她想象中的危险,就算有冲突也是逮着人批判,并不是说非得一棍子打死。
批\斗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一种斗争精神。
可惜人心都是贪婪的,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批判之后,终于爆发了一次大型冲突,有人贴了后勤主任秦海潮的大字报,点名道姓的说他利用职务之便侵吞集体利益。
随即一群人跟疯了似的冲进秦海潮家,一阵搜刮之后,什么东西都没给人留下,连家具都被劈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窝藏的赃物。
贪婪是原罪。
事态越发不可收拾,昔日的管理层们战战兢兢生怕被人揪住小辫子。
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就是那一小撮异常活跃的危险份子就成了山大王,一时间呼风唤雨仿佛不所不能。
“秦主任家怎么样了”韩尚直到饭点才回来,苏榆也没问他干嘛去了,只关心了下事情的后续。
秦主任家就在她家前面那栋楼,白天那群人冲进去的时候,苏榆隔着窗户看见为首的几人,脸上丝毫不见惩罚恶人的愤怒,只有面对宝山的兴奋。
那就是一群强盗。
韩尚正在洗手,妙妙倒抢先说道:“我知道,小梅跟我一个班,她爸就是秦主任,小梅哭着说那些人把她家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
苏榆无声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估计晚饭都没得吃,自家的情况特殊,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为好。
赵秀娟下午偷偷过来跟她说:“这个秦主任一点都不冤,人家说他侵占集体利益是确有其事,听说从他家搜出来好多钱呢。”
其实也并不全是冤假错案,不过出事的多是以往高高在上的当权派或者文化人,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看着曾经过得好的人落难,其实心里隐约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思,这也就是这个运动为什么能迅速掀起浪潮,而大多数人都保持沉默的原因。
触碰的只是少数人的利益。
苏榆叮嘱赵秀娟:“家里的相机或者留声机什么的要赶紧收起来,凡是跟资本主义沾边的东西都不能见光,我家的这个干脆拆成了零件,一般人就是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最好也当心点,这也就是离得远,人家不知道你娘家那边的情况,不然准得出事。”
赵秀娟心有余悸的点头,这要是在京市,她家肯定跑不了,现在心里只留有庆幸,“幸亏当初青启让跟着你们来了这边,不然的话”
“我妈那边不会出事了吧”赵秀娟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发白。
苏榆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与其还存在幻想,不如一下子认清现实。
静谧的下午,茶几上的套上无声的转着,赵秀娟用胳膊环住自己,埋在膝盖上的面孔上满是泪痕,呜呜的哽咽声听的人心里难受,整个人显得特别无助。
苏榆在一旁温声相劝,一直到几个孩子回来,军军和妹妹安安一起把他妈扶回家。
“小赵阿姨怎么了”妙妙小声问她妈。
苏榆:“军军姥姥家以前是开工厂的。”
妙妙秒懂,哦了声没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