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有人故意锁着她的肉身,只是当每月十五发病之时,倘若魂身分离,便将那种痛楚分散了些。
可是现在,倪胭想拿回自己的身体了。
青涯赶来时,见到的便是珍珠娘身上的宽袍滑落,半透明的魂魄融入蚌壳中的肉身。
魂身归一的那一刻,倪胭凄厉的喊叫声震开。
“阿厌”青涯的声音带着颤音。
她还是选择魂身合一了。这代表着双倍的痛楚。
青涯立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瞬,而后不管不顾地朝珍珠娘奔去。这一刻,纠结了两万年的底线和犹豫全部不再存在。再也没有她的一分重要。
青涯守在珍珠娘身旁,小心翼翼地握紧她的手,任由自己的手背倪胭抓伤。
往昔总总云烟拂过。
即使过去了两万年,他永远忘不了初见时她的回眸。
一切命中皆有定数。
青涯忽然释然地笑了。
他抬手,一道锋利的灵力之刃出现。
正在闭关修炼的椒图也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其他,匆匆赶来。他慌慌张张踢开沉重的殿门。
“阿厌爹爹的宝贝儿呦你”
椒图的声音戛然而止。
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干涩的“青涯,你”
“今生注定不能乱了纲常,连相见、陪伴都是错的。只好将我的眼睛给她,也算陪了她生生世世。”青涯微笑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滴落。
“你孽,都是我造的孽啊”椒图长叹一声,没了平日里的疯疯癫癫,瞬间苍老了许多。
一儿一女,皆是他的劫数。
青涯慢慢转头,面对着珍珠娘的方向。珍珠娘安静沉睡着,再不似曾经月中十五时的折磨。他抬手,想再抚过她的面容,却克制地收了手。
若说遗憾,便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眉眼轮廓。
不过也无妨,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他心里。
珍珠娘坐在海水中的秋千里,轻轻摇晃。望着远处的珊瑚丛,微微出神。
许久之后,晃动的秋千停下来。
珍珠娘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神色莫测。
她醒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青涯。椒图告诉她是随便抓了个人挖了眼睛,寻了神医换给了她。
珍珠娘笑笑。
若是随便抓一个人抢了眼睛来用就能解去蛊毒,她又何必受蛊毒折磨这么多年。
只有龙裔之血才能做到。
她知道,这是青涯的眼睛。
心口有些闷。
难过倒也没有。若是没有剜了心之前倒是可能,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了。
椒图像演马戏一样逗着珍珠娘开心,直到珍珠娘终于笑了,他才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
“爹给你建的宫殿很快就要完成了,只剩最后的一点点到时候啊,回家来住”
珍珠娘似笑非笑,问他“何必呢我不曾被你养在膝下,也不曾尽过孝,对你也不好,更是害过你。何必要我这个女儿呢”
椒图闷声走到珍珠娘身后推动秋千,秋千上上下下晃动了几个来回之后,他才闷声说“反正你是我闺女,我是你老子罩着你天经地义”
珍珠娘一阵大笑。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椒图的头,说“我要回去了。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
椒图立刻皱起眉,不假思索地开口“不行”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