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添了几分醉意,又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轻轻地喔了一声,偏头依旧靠在陆慎肩上,那一头乌鸦鸦的青丝滑落,垂在陆慎胸前,叫他一时又痒又疼。
陆慎轻声唤她“十一”
林容靠在他肩上,依旧闭着眼睛,只到底是听见了,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陆慎抬起她的下颌,俯身去闻她的眉眼低声喃喃,胡乱地唤着她的名字“十一容容”
小妇人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有些聒噪,一只微凉的玉手覆在陆慎唇边,叫他止声。
那眼神陆慎并瞧不太懂,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生气,只可以十足确定的是,那绝不是愠怒之态。
他缓缓分开那双笔直修长的,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轻轻抚她的脸,忽然重重往怀里一带,两人皆是不可自控地闷哼出声,仿佛极疼一般。
未及林容说话,窗外不知名的树丫依依呀呀地摇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已是钗横鬓散,仿佛身处疾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只顾得无力的环住陆慎的脖颈,抿唇忍着,小声“别”,却也只说得出这一个字,便音不成音,调不成调。
过得一会儿,她似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激烈,伸手去推,只触碰到陆慎大腿处紧实贲发的肌肉,恍然间门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滑向了某种不可言状的深渊一般。
忽地,林容无力地瘫在陆慎怀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陆慎也跟着闷的一声,拥了她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好受些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林容这才撑着陆慎的胸膛,抬起头来,已褪去白日的清冷,眼波流转之间门,脸颊螓首皆是染上了胭脂色,平添了三分的媚态、三分艳态,淡淡散着一股与往日既然不同的韵味和幽香。
她似乎仍旧有些醉后钝钝之感,却比方才清醒了半分,默默披了那烘干的外衫在身上,仰头往竹枕上靠过去,背对着陆慎,又渐渐混沌了起来。
陆慎也不知她到底醉没醉,用木瓢接了雨水来,在铁瓮里烧开了,端到床边来,见她已沉沉睡去,轻手轻脚地替她擦拭身子,这才睡在竹榻外侧,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门。
林容却睡得并不安稳,她断断续续地梦见师兄,梦见父母。梦见父母一时对着自己的墓碑默默无言,一时又笑着举杯庆祝着什么。梦见师兄拿着领导写的条幅小步跑来,洋洋自得“瞧这字儿真不赖呢”
一时从前的老领导从楼梯上下来,叫住林容“哎,小林,还没对象啊,得抓紧怎么总是你一个人呢”
怎么总是你一个人呢那话竟起了回声,仿佛是父母的声音,又仿佛是师兄的声音。
林容立在一片苍茫的白雾里,只觉得万分委屈,我有什么办法,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呢忽地一转身,浓雾里有人在窃窃私语“陛下箭镞复发,宣了许多太医,已不大好了,该如何是好”
一人问“当真不好”
那人便回“已经昏迷七日了,只叫人瞒着呢”
一时又梦见陆慎踢门进来,端着一碗药阴沉沉道“你不想要这孩子,很好,我亲自替你灌药。”
林容一时惊醒,额上是冷涔涔的细汗,屋内并无旁人,陆慎已不知去哪儿了,略抬眼便瞧见身上斑斑点点欢好后的红痕。
那件小衣已经叫扯坏了,她披了衣衫,懒懒地坐在窗前发呆,此时正是空山新雨后,林中一片清新自然,忽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百灵鸟,立在屋前的榆树斜枝上,叽叽喳喳互相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