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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2/3)
  天水阁是江南著名的藏书楼,经史子集无所不包,还有好些秘而不宣的医书、古方。只是藏书楼的主人颇为清高,自诩谈笑皆鸿儒,怎么允许一介白衣进阁中观阅林容这三年间,曾多次想去拜访,即便是托陶老大人的面子,也没能如愿。

    林容握住那纸敕令,轻飘飘的,只觉十分不真切,抬头望向陆慎,见垂眸坐在那里,复端起茶盅来,并不再同林容说一句话了。

    林容虽心智尚算坚韧,打定了主意不要回去,可论起拿捏人心,她又哪里是陆慎的对手呢不过几句话,便叫她心绪随着他的话,婉转起伏,倒似风筝一样飘飘荡荡。

    林容立在哪里,有些愣神儿,有心再追问一句,却见外头沉砚回话:“夫人,药箱送来了。”

    林容偏头,见陆慎肩头的血水渐渐往下,半截袖子都叫染成了血色,一时瞧着殊为可怖,往门外走去。

    外头已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乱风刮得庭中花木乱倒,林容不过开一扇门,接过药箱的功夫,便打湿了鞋袜。

    沉砚忙将桐油伞斜着,替林容挡雨:“夫人,外头雨下得太大了。”

    林容问他:“从哪里拿的药箱,有没有缝合的弯针”

    沉砚哪里知道,只不过听见里面说什么伤口裂开了,这才吩咐人,去取了夫人的药箱过来,并不知道,这药箱跟药箱之间也有不同。

    外头风雨颇大,不过又说了这么,那雨顺着屋檐飘下来,立时打湿了林容半个肩头,又顾不得问,只得关了门,打开来,缝合的弯针、桑皮线倒有,止血的金疮药也有,纱布也有,只是麻沸散没有。

    林容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块儿绢布按住伤口,投桃报李:“要重新处理一下,没有麻沸散,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陆慎仍旧端着茶,不发一言。林容只怕他反悔,懒得再招惹他,只想着赶紧把伤口缝好,打发他出去,取了剪刀来,预备把肩上衣裳剪开来。

    陆慎望着墙边的一盏壁灯,冷冷道:“这次出来得匆忙,就带了两套衣裳,你把这件剪了,我穿什么”

    这固然是找茬,即便出来得急,未曾带什么衣裳,吩咐沉砚一声,又哪里寻不来,便是不穿外头的成衣,现立刻叫绣娘裁剪缝制,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只林容这时心情颇好,不与他计较,闻言放下剪刀,俯身去解他的腰带,慢慢替他脱了上衣,消了毒之后,用穿桑皮线的弯针,替他缝合、包扎。

    二人一坐一立,林容微微俯身,一缕散落的青丝便散在陆慎裸露的胸膛上,一阵酥麻,锦帐上二人影子交叠,颇有几分旧时缠绵之态,不知那风从哪里钻出来,吹动帷帐,帐上交叠的人影立时分开来。

    陆慎坐在那里,肩上已没了知觉,瞧着那锦帐上漂浮的人影,平添三分怅惘,忽地伸手,替她将那缕头发拢在耳后,顺着那耳坠渐渐往下,轻轻划过,直到腰间,系了一枚私印:“日后,倘若你遇见难处,便持这枚印章,去各地廷卫暗所,这样,我便知道了。”

    又偏头抵在林容耳边喃喃:“从前,年少气盛,不知何为夫妻之情,口不择言,行事无章法,折辱你良多。如今我还你自由之身,望你从此过得自在,不要再怨恨我了。”

    林容拿棉纱布的手一时顿住,僵在那里,她自觉自己并不在乎,不在乎陆慎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不在乎他是高兴还是发怒,也并不想听见他提从前那些事。

    只那到底是以为罢了,林容闻言,喉咙发痛,说不出半句话来。旋即,状若无事一般,她手上动作未停,取了棉纱布替陆慎,细细包扎好,那喉间的疼痛才稍缓和些,微微吐出一口气:“好了,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别叫伤口沾水,不要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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