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站在下首处,掩住衣衫,这才借着月光瞧清楚是陆慎,那棱角分明的脸仿佛还同三年前一样,一见就叫人分外讨厌,那声音一听就叫人分外憋闷。
见是他,林容反不大惊讶。后退两步,拉开些距离来,微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眉眼间一片冷漠疏离:“是崔十一如何是林容又如何陆慎,四年前,我们在雍州见的最后一面,你提着剑对我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又曾对我说,任我自生自灭。这两句话,我时时谨记,希望你也不要忘了。”
忽又轻蔑地笑笑:“雍天子圣明,食言而肥的事情,是不能再做的了”
陆慎闻言只不过顿了顿,面无异色,他这样的人,只要他想,越是气恼发怒,便越是不动声色。他养气功夫见长,只幽幽凝视着林容,并没有接她的话。
一时,反静了下来,听得院外草涧里盛夏的虫鸣声,还有屋内不知道谁的心跳声。
陆慎忽轻笑一声,一步一步逼近,他每进一步,便迫得林容后退一步,不过步,便叫他抵在墙边。二人呼吸相闻,虽不曾肌肤相贴,却几乎叫他圈进怀里。
陶老大人本是裴令公身边近臣,后裴令公归隐,便降于陆氏,林容在江州沉船时,他正在江州做推官,是时任江州刺史茹素的左右手,打捞沉船在一开始也是交由他来办的,因此得以便宜行事,瞒天过海。林容当时在他的府邸躲了近三月,家眷皆知她是女子。这次出诊,又是进内院,林容便一身女子服饰,只带帷帽遮盖。
此时,她身着纱绿潞紬祥云暗纹对襟小袄,白绫竖领,下身是一袭玉色水纬罗裙,因着碰翻了高几上的铜盆,脱了外裳,只穿着贴身的素色纱衣。那纱是湖州来的,薄如蝉翼,很是凉爽透气,略沾了些水,便氤氲了一大片,紧贴在胸口上,随着呼吸起伏不定,隐隐可见素纱下的玉色。
林容叫他圈在角落里,耳边都是他湿濡的呼吸,偏头并不去瞧他,只觉得呼吸不畅,越发头晕起来,撑手推了推,那混蛋跟铁山一样纹丝不动,沉着脸冷冷道:“陆慎,你别太荒谬了”
陆慎不理她,一只手捏着林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知在哪里轻轻一拉,那纱衣便被剥开来,露出一双颤颤巍巍的软白玉来,偏林容叫气得发抖,那两团软玉便越发轻轻颤动起来。
她立在那里,哪里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罢,惩罚也罢,外面阿昭还病着,竟要在这里要她。
林容叫气得红了眼眶,眼尾带泪,伸腿去踢他,却叫他压住,只得恨恨地诅咒:“陆慎,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呢”
陆慎充耳不闻,从袖中取出一条姜黄色的汗巾子,裹在手里,轻轻去擦拂那胸口的水迹,他每碰一次,林容便轻吸一口冷气,仿佛那处正在叫人在伤口上药,痛得厉害。
不多时,两人皆是额间微微泛汗,只谁也不曾开口,良久陆慎把那汗巾子收回袖子里,沉眸道:“可惜,我没有死,叫你不能如愿。”
他轻轻低头,俯身去衔那女子嫣红色的唇瓣,按着她的纤腰,叫她无法拒绝。忽地舌尖刺痛,舌间鼻间皆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也并不停下,反吻得更深更重,好似在惩罚一般。
林容抓他的手腕,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在他手背留下几条血痕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已经喘不过气来,这才见陆慎松开来。
他嘴角已经叫咬破了,渗出一丝鲜血来,抚着林容后颈,深深望着她:“你尽管恨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