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顿住,直视着太太:“至于我的丑事,太太说得很是。只是我的丑事太多,记性又不大好,不知太太说的是哪一桩,可否明示”
太太站起来,手腕微微发抖:“你果然是个放肆的人,念着你是陆家的媳妇儿,不明着点出来,倒叫你得了意了。你在江州同那姓梁的书生淫奔而去,你当旁人不知吗你这样的不贞之妇,怎配入我陆氏的大门“
这样的话,叫虞四奶奶也吓个半死,走又走不了,劝又劝不住,恳求道:“太太,便是再气,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一面又转头劝林容:“六弟妹,你是晚辈,太太气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顶”
这样的事,叫人大庭广众说出来责难,要是真正的古代闺秀当然羞愤欲死。只是林容并不是古代闺秀,这不是林容做的事,她也不觉得羞愤,反面色如常点点头:\a“喔,太太原说的是这一桩事。太太说得对,我这样的人并不配做陆家的媳妇。太太是长辈,又是当家主母,不如由您做主写一封休书与我,逐我出墙门。我自然立刻回江州去,日日给太太上香,感念太太的恩德。“
太太闻言,怒视着林容,一双手不住的抖:“好好好,叫书房伺候文墨的来,立刻写了休书与她。“
林容敛裙福身:“太太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等太太休书一到,我便立刻启程回江州。“
翠禽跟着林容一路出得听涛院,还未走远,便见廊下有婆子急呼:“快,快请清虚道长来,太太不好了,太太不好了,惴惴不安:“县主,莫不是真出事了”
林容心里一惊,转身往庭中疾步走去,不过步,便遥遥听得太太的怒喝声:“慌慌张张做什么,我好得很,立刻取笔墨来”
林容这才顿住,复转身往外而去,心道:听声音中气十足,的确好得很。
等回了弇山院,林容另换过衣裳,用过午膳,又觉小腹坠坠发疼,喝了一碗药,歪在躺上懒懒翻书。翠禽坐在一旁做针线活,不时抬头望着林容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容放下书:“这也不能全怨我,我还从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呢”
翠禽放下绣绷子,叹气:“奴婢知道,县主对太太已经颇多忍让了。只是,作人儿媳妇,哪有不挨骂,不受委屈的呢君侯以孝治雍州,便是心里向着县主,又怎么能不罚县主呢”
林容怔怔:“所以说,这便是嫁人的坏处了。”一面提笔,在宣纸上写出个人名来:“这人是裴令公从前的旧臣,听闻他府里藏了一卷裴令公的手书,不知道可不可以借来赏玩一番”
翠禽不解:“裴令公”
林容转头望着翠禽:“你曾经跟我说,走有走的活法,留也有留的活法。只是倘若叫我选的话,我还是愿意过从前那样的日子。”所以更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仓促了。
翠禽问:“县主说的是从前在江州么”
林容摇摇头:“比那还要前呢”
两人正说着闲话,凤箫端着碟松瓤鹅油卷,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笑嘻嘻道:“县主快尝尝,厨房赖妈妈的绝活,酥香不腻,很是不错呢。”
翠禽立刻站起来,去拧她的耳朵:“叫你转转,天快黑了,这才见你的人影。快说,上哪儿躲懒去了”
凤箫忙讨饶,说了许多好话,这才叫翠禽松手:“下人们听说县主要管家了,都来找我说话呢,半天脱不开身。”
说着贼兮兮道:“县主,你知道么,老太太是通房出身,太太是二嫁,虞四奶奶是太太的内侄女。先大人在时,府里足足十一房人呢,后来先大人病逝,是十五岁的君侯做主,除了二爷、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