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愣了愣,并不太想说话,恨恨转过身去,拉了红绫被盖住,偏陆慎跟过来,二人肌肤相贴,倒有几分交颈而卧的模样。
这样一夜安眠,陆慎不论睡得多晚,四更时是必定起身的。
林容也只好起来替他更衣,正迷迷糊糊,想起昨夜他说的话,问“君侯昨夜所说去菊影园赴宴的事,不知能不能去“
陆慎不笑的时候,脸色正肃,与床帏之中迥然不同,只淡淡嗯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便离去了。
林容站在那里,心里暗恨,什么人啊又想着反正今日要走了,这城外的菊影园是去也得去,不让去也得去。
又睡了一会儿回笼觉,心里念着去菊影园的事,也并不太能睡得着,起身洗漱,刚提了筷子,用了些小菜,吃了两口燕窝粥,便瞧见那边那边杭卿领着十几个丫鬟,都各自抱着锦盒,从廊下来。
林容放了筷子,对杭卿笑笑,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也该多睡些。”
杭卿福身行礼,另在矮凳上坐了,问“不妨事,奴婢是早起惯了的。今儿的膳食都是江州送来的庖厨做的,不知道夫人觉得可好”
林容点头“很好。”又听她一一详细禀告了些府里的庶务,打断“这些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必来回我。”
杭卿笑着点头,又令人把那一溜儿的锦盒捧进来“这是各地州郡新进上来的,还有些是陈留王宫的旧藏,今儿早上君侯打发人来说,叫送过来给夫人。倘有喜欢的便留下用,不喜欢赏人。”
翠禽、凤箫一一打开,见是一色的朱钗玉环、珍宝古玩、绫罗绸缎,连拇指大的珍珠便装了一匣子之多,两个丫头笑“这些珠子用来做珍珠衫正好。”
林容打开来,并不十分高兴,略瞧了瞧,便盖上盒子,心里腹诽更像是卖身的了。
也并不怎么看,命翠禽、凤箫收了,道“那些朱钗什么的,你们看着自己喜欢,选一两样。”又挑出一支梅花玉簪来,递给杭卿“我瞧你平日里穿戴素净,这簪子正好配你。”
凤箫接了,那支梅花玉簪虽瞧起来素净,却水头极好,竟这样就随手赏人了
不独屋子里伺候的丫头,连外头的婆子也分得几颗珍珠,等时辰差不多了,林容便吩咐二门准备车轿“咱们预备着往菊影园去吧,去晚了,不说失了礼数,便是午间日头也毒些。
等上了马车,凤箫悄悄凑在林容耳边道“昨儿县主睡了,不知为了什么事,我瞧见君侯把外头的一位郎官同杭卿姑娘训了一通,听人说,杭卿姑娘自去刑堂领了二十杖呢”
林容心不在焉,挑开帘子,见人来人往,不过三月,竟有了富庶的景象,淡淡喔了一声“难怪刚才瞧她似乎有些行走不便。”
凤箫道“二十杖呢,要是打得重了,只怕一两个月都下不来床。”
林容听了越发觉得陆慎此人凉薄冷血,连自己身边跟了许多年的丫鬟,也这样动辄杖打。一时庆幸,还好自己来的这些日子,万分识相,否则只怕比此时的杭卿还要不如。
她问“让你去别院给几位妈妈送信,叫她们今日在渡口等着,我一得了信,便叫人送去给渡口,可办妥了”
翠禽回“天没亮就叫人去了,送信的回来说妈妈们已经收拾妥当,等在渡口的船舱里。临走前,又打发人去瞧了,护送的二百军士、妈妈、小丫头一个不少,等在渡口等着呢。”
不多会儿,便到了菊影园,还未近,刚瞧见前方白墙青瓦,沿湖种着一大片桂花,花开得也不盛,只有些花骨朵的模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如无的桂花香。
刚过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