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这样的情形,只觉得头疼“你从哪进来的”
孙安宁那边还忙着解释,也不想回答,便将这边忽略,继续解释。
如此过半刻钟,几人忙着掰扯,都没发现床上的胡扬风呼吸越来越急促,面色潮红,帮着说两句话后,竟然吐出来。
他吐的不是刚喝下的药,而是殷红的鲜血。
一口吐出,又是一口,转瞬间便已将被子都染红,胡母扑上前,想要捂住儿子的口,却沾满手的血。她吓得尖声大叫“快请大夫。”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胡扬风面色灰败,浑身瘫软无力,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好像就要不成。
孙安宁被吓着,身边的丫鬟来来去去,她有些挡路。
胡母嫌她碍眼,怒斥“给我滚一边去”
到此刻,孙安宁有点想溜,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从她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虽然她没动手,可胡扬风确实是喝她灌的药才吐血的。
她悄摸往门口走,被捂着胸口接触喘息的老太太看在眼中“站住。”又吩咐丫鬟“鬼鬼祟祟的,把她给我拿下”
孙安宁心头一慌,急忙解释“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表哥怎么就吐血,那个药是丫鬟送进来的”
太过混乱,她有些语无伦次。
大夫赶到时,胡扬风已经吐不出来血,眼睛似闭非闭,真正的出气多进气少。
伸手把脉,脉搏虚弱,几近于无。
大夫是之前帮他治头伤,后来不敢治手伤的那个,此时面色大变“赶紧去请擅毒的周大夫。”
丫鬟又是一趟。
一刻钟过去,胡扬风气息越来越弱,胡母吓得哭都不敢哭,忽然又见他面色红润起来,顿时大喜“扬风,你怎么样能说话吗哪里难受你之前吃什么”
“药。”胡扬风唯一吃的东西就是药,此时他也说不太多的话,他觉得自己会死,可他实在不想死。眼一一扫过屋中众人,落到秦秋婉身上时,道“秋婉,我对不起你咳咳”
他似乎很想说话,可这一咳嗽,再次咳出许多血,到后来已经带上些血块,他说不话,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细碎道“报仇”
话音落下,他用完全身的力气一般,躺回枕头上。
胡母哀嚎着扑上前“儿啊我的儿”
任由她如何呼喊,床上的人始终没有动静,胸口微微的起伏都已不在。
老太太看到这样情形,白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被丫鬟看着的孙安宁见身边人都过去忙着伺候老太太,再次试图溜走。
刚退一步,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就被人死死拽住。
秦秋婉握着她的手“你从哪儿来的我家大人一见你就吐血,事情没说清楚,休想走。”
孙安宁对上她冷漠的眼,吓得直哭“不关我的事”
胡母悲痛欲绝,老太太昏迷着,赶过来的胡扬雪也六无主只知道哭。秦秋婉派人去胡父,又去衙门报官。
官员被毒死,这可不是小案子。
很快,京兆尹亲自带着不少官兵前来,带走孙安宁和尸体。
安定侯府的人也到,彼时秦秋婉已经换上一身白衣。
这身孝,若是没意外,应该是胡扬风为她穿,如今,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