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抿着唇,耳朵都流血了, 面对狂风暴雨般的灾难, 依旧沉浸在乐曲中, 衣袂猎猎, 与世隔绝。
兔兔稍稍往前跨了一步。
意料之中的, 兔兔走进了甘嘉元的执念。
这是一个湮灭在时光中的欢乐窟,大大小小的低俗会所鳞次栉比, 春夏秋来, 虫来虫往,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唯有卖笑的可怜虫,永远被停留在这片肮脏地, 招揽着客虫。
兔兔站在灰暗杂乱的地地下室, 看见骨瘦如柴的年长雌虫在不停地咳嗽后松开了紧紧抓着幼虫的手, 溘然长逝。
看见幼虫茫然地望着雌父, 于大雪天中用冻伤红肿的手指挖出带血的坟头,将破败腐烂的尸体长埋于地下。
幼虫绝望地在坟头用翅膀鸣泣, 声音之哀伤, 让风都停止了呼啸。
随后场景变换,兔兔看见小小的幼虫流窜在不同的声色犬马场景, 抓住任何机会往嘴里塞吃的。
理所当然的, 有成功,有失败。
失败,不过是被打而已。
瘸着腿流着血的幼虫走在雪地里,渐渐地, 幼虫逐渐拔高,变成了身体修长的青年,于被万虫吆喝打赏的幕布下,演奏靡靡之音。
直到一只身份尊贵的雄虫停留在了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演奏。
对方耀眼如太阳,让地沟中污秽不堪的他无所遁形。
雄虫宛如明月下凡,微微弯腰,微笑着投手递过来了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赠你。”
“你的曲子中,有蓬勃的生机,我很喜欢。”
随后雄虫离开了。
留下了一枝玫瑰静静地放置在破旧的长琴上。
他枯坐在琴前。
看着玫瑰败了,枯了,最后化为了尘土。
在玫瑰消亡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羽化了。
但却始终不明白原由。
他的心中似乎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
直到死亡,他都不曾明白。
每重来一次,甘嘉元的困惑就加深一点,执念就加重一分。
在狂风中的甘嘉元曲子越拉越快,能量肆虐越来越狂暴。
然而兔兔完全没有理会天地色变的周围。
他的眼神略微哀伤。
“玫瑰,在我们那里,象征着热烈的爱。”
“你只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爱上了他而已。”
肆虐的乐声戛然而止。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一滴又一滴,猩红的血泪滴在了琴上。
先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压抑的哭声,到后面,甘嘉元抱着琴嚎啕大哭。
爱情,就是甘嘉元的羽化路径。
爱情的萌芽,只需一瞬。
但连根拔起却需要耗费上百年,上千年,甚至上万年。
如同清风拂过,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甘嘉元淡淡的魂体开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魂体变得无比轻盈,开始往天空飘去,魂体也逐渐透明。
兰姆他们此时也赶了过来,而周围,也渐渐地聚集起了惊异围观的鬼鬼们。
“怎么回事狂暴停止了”
“这是执念消了,要灰飞烟灭了。”
“他刚刚不是才要瓦